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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臂大黑天的化身
在巴戎噶舉傳承裡,桑天·嘉措被視為較主要的佛教護法之一,即四臂大黑天瑪哈嘎拉化身(l)。此外,第二世慈克的秋林有一次在淨觀中,看到桑天·嘉措為無垢友尊者的化身。
我從年輕時候開始,就深摯地敬愛我的上師桑天·嘉措;他嚴謹地依循僧侶的戒律,舉止相當清淨;他從未品嘗過酒類或肉類,在待人接物上,總是依菩薩道而行。
我們有些人每天跟他相處,卻對他的德行視而不見,就像住在拉薩的人,從來沒去拜見久沃佛一樣,因為總認為可以抽空去看的時間多得很。但如果你注意他的個性,你會明顯看出,他是個天生滿賦慈悲、堅毅與虔誠的人。
桑天·嘉措從未藉著迎合或誇讚來奉承討好別人,他總是直言不諱;如果某件事為真,他就會說是真的;如果不是的話,他就說不是。不會增刪任何東西。對於敏感的話題,他也從不拐彎抹角。
我上師是個完全可靠、對所有事都有條不紊的人。如果他允許你某件事,你就絕不會在後來聽到他說忘了這回事。他就是那樣的人,非常值得信賴。他幾乎從來不生病,或至少我從未聽他說抱怨過,即使連頭痛或其他疼痛都沒有。他每次做計畫都是以一天為准,而他總能完成他的工作。
桑天·嘉措對於自己日常生活的所有事務,不管是靈修或世俗方面,都毫不馬虎。舉例來說,當他給予灌頂的時候,絕不會略過一個字或一句話;他會完整地執行儀式,從準備工作一直到結行誦文,他都處在禪定的平等狀態之中,所以一進到房間中,你就馬上會有即將要領受真正灌頂的感受。他就是那樣的老師。
其他人都因為桑天·嘉措的一絲不苟而感到膽怯,害怕無法符合他的標準,常覺得不夠資格參與有他出席的儀式。你可不能在食子上犯任何錯誤,或在佛龕上的壇城佈置裡漏掉任何小細節,因為不知道為什麼,你就是會知道,他不但察覺到了,而且無法接受那樣的疏失。你很難找到比他更細膩的人,他是個真正的完美主義者!當他主持法會的時候,新手喇嘛可不敢裝腔作勢。
桑天·嘉措是如此博學多聞、技巧高明,也是如此值得信賴、無可匹敵,所以大家把他比擬為瑪律巴——那位將噶舉教法從印度引進西藏的大譯師。
但我的上師從來不曾擺架子,也不曾裝出一副證量高深的樣子,不像某些禪修者從來不曾把他們空洞、刺眼的目光往下移到地上,卻又喋喋不休,任意發表像“輪回與涅槃中一切事物都是平等”之類的“深奧”言論!這樣裝腔作勢有什麼好處?
桑天·嘉措的行為舉措仿如他只是個普通人一樣,他保持著秘密瑜伽士一貫風格,不會誇耀自己的成就,也不會表現出他好像是個神氣喇嘛的模樣;他不會把手放在人們頭上給予加持,也不會坐在高座上。他甚至不讓人們向他頂禮,如果有人嘗試這麼做的話,他會跳起來,然後離開;他避免鋪張的陳設,像興建令人歎為觀止的寺廟,或製作華麗的佛像這類事情;他保持著低姿態,從不曾盛裝打扮或穿著絲綢衣服,只穿著一般僧侶的袍子。
如果桑天·嘉措有任何特殊的領悟或力量,他會小心翼翼地不表現出來。他不容許任何人跟他談論他美好的品德,甚至不讓他們有起頭的機會。譬如,如果他們開始說:“仁波切,您真是非常博學多聞”,或“您必定達到非常高的證量”,他就會馬上斥責他們。他絕不會說自己是個特別的人,一個字也不會。沒有人聽他說過“我已經了悟了”,或“我有這些特殊功德”之類的話,一次也沒有!
日常行持
桑天·嘉措日常的修持包含了《普賢心髓》與《傑尊心髓》。你可以說這兩個教法是他個人極為內在的修持,如同他自己所說:“能夠遇見像這樣的法,就算只有一次,也能保證你不會再輪回。”
他也深深敬愛著大師龍欽巴和吉美·林巴。他經常以一種輕柔的聲調,大聲而緩慢地朗讀龍欽巴的《七寶藏》,不是為了正式的口傳,只是為了自己的修持。不管他到哪裡去,總會把這七部書的其中一部帶在身邊,所以到了年底,他就能將七部全部念完。幾年後,他對於這些《寶藏》中所提到的任何一處細節,可以在書的哪個部分找到,完全瞭若指掌。有時候他會評論說:“多麼奇妙啊!龍欽巴必定是個令人讚歎的大師!他的文字多麼深奧啊!”
《蓮花精要密續》是我伯父桑天·嘉措認為極其重要的一部經典,他一次次地把它口傳給人們,也經常教授它。這也許就是為何我到尼泊爾之後,最先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將這部經典做成木刻印版的原因。
有時候,伯父在準備加持物時,會念誦這本密續,以及另外兩本透過聽聞、觸摸或品嘗而給予解脫的密續;一本是著名的《諸佛的獨子》(又譯作《聖教一子續》),另一本是《遍在的靈藥》。然後,他會要求大家把加持物放進大河中,利益住在那裡及大海裡的眾生。秋吉·林巴曾發掘出幾個這類的密續。桑天·嘉措有一次告訴我:“我有兩本可以真正利益眾生的經典,一本是《諸佛的獨子》,另一本是《蓮花精要密續》。它們的功德絕對毋庸置疑!”
他很少做出這樣的聲明。
談到他的祖古傳承,桑天·嘉措是非常有成就的大師拿旺·聽列(Ngawang Tringley)的第四個轉世(2)。五歲的時候,桑天·嘉措被帶到拉恰寺,跟我的前世確旺·祖古(Chowang Tulku)在一起,確旺·祖古成為他的根本上師。之後,桑天·嘉措被立為該寺的法王。年少時光他都待在拉恰寺與壘峰,稍長後,就住在一個又一個的洞穴與隱修處。
桑天·嘉措從噶美堪布那兒受戒成為僧侶,可能也是從噶美堪布那兒領受直指心性的教授,以及直觀的確認,這也許就是為何他對噶美堪布懷有無比信心的原因,就好像我父親信任其根本上師松塔·群秋(Sontar Chonchok),以及德喜叔叔對其根本上師夏迦·師利都深懷虔誠一樣。後來,哲旺·諾布成為桑天·嘉措主要的上師,許多住在康區的其他卓越大師後來也都成為他的上師(3)。
很奇怪的是,我叔叔桑拿與他的母親貢秋·巴炯,兩人都視桑天·嘉措為他們的根本上師;我父親也對桑天·嘉措懷有深切的信心,每次我們去壘峰的時候,甚至在隱修處進入我們視線之前,我父親就會從馬背上下來,頂禮二、三十次。
1、一位轉世祖古有時會被視為昔日大師的化身,有時被視為本尊的化身,四臂瑪哈嘎拉則是觀世音菩薩的忿怒相。
2、第一世拿旺·聽列是被稱為“三如意子”(three wish-fulfiling sons)的倉薩三兄弟其中之一。接下來幾世,拿旺·聽列的轉世被稱為“納克汀”,這是他名字的縮寫,再加上出生之處,就稱為“阿貢·納克汀”、“吉爾奈·納克汀”(chiltsa Ngaktrin)、“倉薩·納克汀”。(祖古·烏金仁波切說明)
3、這些人包括了仁千·南嘉(Rinchen Namgyal)、喀旺·確賈(Khewang Chogyal)與塔松·群秋。松塔·群秋是他的親密法友之一,也是位大圓滿大師。(祖古·烏金仁波切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