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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薩蔣揚欽哲仁波切《金剛經》開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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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薩蔣揚欽哲仁波切《金剛經》開示(二)
2004年開示的「金剛經」最新中文文字版



《金剛經》開示(二)

台灣,台北,2004 年 12 月
英文譽稿:Jack Sonnabaum;英文審稿:John Castlebury,Amelia Chow
譽稿漢譯: 蘇卡;中文審稿:馬君美

偉大的大乘學者月稱說過,一個人至少需要證得菩薩初地,才能解釋佛經。所以,像我這樣的人,是不太可能參透經典的,我只能猜想。
佛的跟隨者們寫了很多了不起的論注,龍樹菩薩寫了五部大論,彌勒菩薩寫了另外五部大論等等。 這些論注是唯一可以模糊地,領會佛法的途徑。不過,在任何情況下,我都不會假裝我能夠解釋《金剛經》。
我想講這部經的靈感,來自於我很敬佩中國佛教徒不可思議的讀誦經典的傳統,而這是我們西藏人缺乏的。我遇到過幾位中國人,可以背誦《金剛經》,這真讓人訝異,甚至在中國大陸,我也見過幾位。
今天我們從須菩提問佛:「我們應該如何稱呼這部經?」開始,佛回答道:「這部經應該叫《般若波羅蜜經》,沒有任何東西超越過這部經,因為沒有超越,所以,也沒有超越過超越。」
我來總括一下,《金剛經》是以最赤裸的模式表達空性的經典。在像《楞伽經》和《華嚴經十地品》這樣的經典中,佛只是提示或暗示說:「哦 ,諸菩薩們,三界唯心」等等,他只給了些線索。而在這部經裡,佛直接講了空性。
例如,在後面的偈頌裡,佛問須菩提:「你認為我講過法嗎?如果你認為我講過法,那麼,你就有邪見。沒有法可以講。」所以,如果我們認為佛講了法,這在究竟上是錯誤的見地 ,不可能比這更直接了。對沒有多少大乘經論基礎的人來說,這聽上去就像是瘋子的胡言亂語 。 佛在講法,同時他又說:「如果你認為我在講法,那是邪見。」
我想因為如此,所以某位禪宗大師說:「佛來斬佛」。如果你想要空性,這就是了。這是一部專門講空性的佛經,《心經》也同樣是。我先來根據這部經的名字做個概述,也許「金剛石 — 切斷」不是正確的翻譯(漢譯注:此處指英文中的 Diamond,不是正確的翻譯),應該是「能斷金剛」,這可能更正確,因為金剛石不是不可破壞的,事實上,它可以被珠寶匠很容易的切割,而金剛是不可毀壞的,不能被切斷。
你要注意,這個「金剛」與金剛乘的金剛不是一回事,當然從究竟上,也許它們指的是同一個東西。這個金剛指的是天神因陀羅的武器,據說,它能摧毀一切,但是,沒有什麼可以毀掉金剛。
這部經的精華可被總結為「能摧毀金剛的智慧」。「金剛」是自我的象徵,自我,可以摧毀很多針對它的威脅,而且,很難打敗,很難毀壞,很難消除。在這裡,自我等同於金剛,為了消除自我,我們需要《金剛經》中含義的精華。所以,不要以為佛教徒在研製一種非常精密的利器,可以真的摧毀天神因陀羅的武器。
現在,讓我更哲學化一些,「金剛」也代表各種各樣錯誤的見地。作為佛教徒,來參加《金剛經》的教授,當然,我們心中會有這樣的見地,就是自己在做好事,在累積功德,在增上智慧。我們也懷有敵視自我的見地,一個佛教徒容易和別的佛教徒搭訕,一個較為流行的話題是 — 自我是多麼的可憐,然後,我們就可以得到認可了。
你可能在猜想,《金剛經》一定是一部摧毀邪見的佛經。可是,什麼是邪見呢?邪見的定義是很相對的,不是嗎?例如,佛教徒認為的邪見,其它宗教對此的看法可能並不相同;而且,他們認為正確的見地,可能與佛教徒認為的正確見地,也根本不一致。甚至在佛教派別之間,一個學派的正確見地可能是另一個學派的邪見。
大多數人通常把邪見想作是不好的東西。如果你不愛你的鄰居,那就是邪見;如果你順從你的長輩,那就是正確的見地。我們有很多所謂正確和錯誤見地的系統。曾被視為正確和錯誤的見地,也隨著時代更替而變化,那些在過去會使個人、家族,和社會蒙羞的行為,現在則被社會接受了。
不過,《金剛經》不是指切斷這類錯誤的見地。《金剛經》關鍵的任務是摧毀所有的見地。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頂禮佛 ,因為他摒棄了所有正確和錯誤的見地。
去除邪見比較容易,擺脫正確的見地就比較難。正確的見地被我們稱作「傳統價值」,我們把這些價值尊為社會的支柱。所謂正確的見地,被視作是社會常識的脊椎,從社會的角度來看,具備常識,就意味著擁有「正確」的見地。
我們不會從《金剛經》裡找到這類常識,那是孔老夫子的工作。這裡,我們接觸到智慧,智慧和常識是絕對不同的。所以,佛教困難是因為,它不是源於常識的,而是根植於智慧。
常識是基於自我的解釋和表現,它可以被自我很巧妙地應用;然而,智慧是基於自我的絕對反面。這是理解大乘佛教的關鍵點。
時下,「瑜伽」有很多含義,不過,在藏語中瑜伽的一個最重要內涵是 — 「由正常而來之財富」。當你擁有這種因為正常而得來的財富時,你就相當富有,沒有挨餓的危險,而且,永遠不會認為擁有的還不夠,貧窮的心態完全消失了。一位「瑜伽士」就是一位擁有這種由正常而得來之財富的人。
可是,定義「正常」卻很難。孔老夫子有一種定義正常的方式。當然,弗洛伊德先生和榮格先生有他們的方式定義正常。每一種宗教都有自己定義正常的方法。
你知道為什麼自己不是個正常人嗎?不管你喜不喜歡,根據《金剛經》,如果你有常識,你就不是個正常人。一個正常人沒有染污,沒有被影響,不受條件制約。舉例來說,假如你喝多了酒,開始說胡話,直到酒力過去,回到常態,你的朋友們都不會跟你當真,因為你的心被紅酒的魔力制約和影響著,所以你被看作是不正常的。
佛教徒們認為煩惱,諸如憤怒、嫉妒和傲慢,比紅酒更有毒害性,更有影響力。除了極少的場合,我們幾乎是不斷地在喝這種酒,而且極大部分時間都是醉醺醺的。早上起床時,我們就已經因為忙碌自己心中的煩惱而醉了。
這些煩惱是從那裡來的呢?你應該探究一下這些煩惱從何而來,你會發現,它們來自於見地,不管是正確或錯誤的見地,所有的煩惱完全來自於見地。
例如,一種流行的審美觀認為多大的鼻子最美,多厚的嘴唇最佳。這不是孔夫子的見地,如果由他而來會略好一些。有些時尚雜誌的愚蠢編輯,按照弗洛伊德的說法,在年幼時被叫做「蜥蜴唇」留下了創傷。因為這種愚昧,結果現今可以看到很多人弄了那種腫起來的嘴唇。我問你,由正常而來之財富在那裡?這些可憐的人,一直處在飢餓狀態,他們持續緊張,害怕不管擁有什麼都不夠。諷刺的是,這種緊張能幫助經濟,如果由於這部佛經的幫助,對世界的不安全感消失了,經濟就會下滑。當然,嘴唇和鼻子是些簡單的例子,不過要點是 — 我們總是有某種見地。
「世界是從那裡來的?」這個問題有上千種答案。 「宇宙之外是什麼?」和「宇宙有邊際嗎?」這樣的問題,有千百萬種解答,每一個答案就是一種「見地」。採取某種特別的見地會導致我們接受那種特別的系統,而採取某種特別的系統會導致墮落、爭奪,和賄賂,然後,一切就都不對了。
《金剛經》的目的是去切斷每一種見地,不過,這說著容易做著難。當我們說「無見之見」時,聽上去蠻讓人印象深刻的。這類話聽的越多,我們越確信見地是元兇,越信服那是真的。然而,我們對這些見地執著那麼深,有些見地可以輕鬆除去,如同鳥在飛行時掉落羽毛一般;有些見地,可以想辦法去除掉,當然不太情願。不過,大多數的見地,我們就像自己的羽毛一樣執著,我們一直把它們保護的很好,而且常常梳理。如果某種見地的來源碰巧是位神聖的大師,那根羽毛就會被視為優越的無可爭議。
這就是為什麼月稱菩薩在《入中論》第六品即將結束時說:「不聰明的人,會做惡行而下地獄。」請在「聰明」下劃線。「而那些不聰明的人,會做善事而升天堂。」請再在「聰明」下劃線。為什麼要在「聰明」下劃線?因為,既不做善行,也不做惡行,才是「聰明」:「那些聰明的人,將超越善行與惡行而證得涅盤。」
不過,所有這些只是空談,我們除了說,還是說。可是,如果天花板砸落在我們頭上,我懷疑空性會是我們的第一個念頭,救自己的命將是我們的第一個想法,不是嗎?執著於慣有的見地就是罪魁禍首。
須菩提問佛:「我們應該如何稱呼這部經?」佛的回答是:「般若波羅蜜」。 「般若」意味至高的心,最高的智力。而「波羅蜜」表示,甚至超越它。
讓我來模仿一下月稱菩薩:「如果你不聰明,你會認為那些無明的人是壞的,那些有智慧的人是好的。但是,只有當你聰明的時候,才可以認識到,一個人超越了無明和智慧才是好的。」還有比這個更高的見地嗎?
當然,相對上 ,我們說文殊師利菩薩很有智慧,觀音菩薩具足慈悲。 可是,從《金剛經》的角度,說文殊師利菩薩很有智慧,是侮辱他;說觀音菩薩具足慈悲,也是侮辱他。相對上,我們可以這樣說,但是,在究竟上,這是個錯誤。
這可不是我編造的,經文裡就有。假如有人問自己:「這個人在說什麼,文殊師利菩薩沒有智慧?」我不是說文殊師利菩薩沒有智慧;我是在說,根據這部經,任何人說文殊師利菩薩確有智慧,那是錯的。這大不相同。這和佛說:「如果須菩提認為佛有所說法就是錯的。」兩者犯同樣的錯誤。這部經非常的直接和赤裸。
如果我問你,佛長的什麼樣?毫無疑問的,你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一個人看起來像加德滿都製造的銅像,一個人不眨眼,甚至不呼吸,一個你像寵物一樣,每天早上或晚上喂一碗水,水果和花的人。這真的很有意思。即使多年來,儘管沒有一匙米或一個水果有過任何被吃過的痕跡,儘管如果你忘了供養新鮮水果也沒人抱怨,可是,你還是在供養?
「佛的長相如何?」是個比較大的問題。佛問須菩提:「你是不是把佛看成會放光,金色的,具足三十二相好?」實際上,在這個問題上,須菩提聰明一點了。他回答說:「不,三十二相等等不是佛的身相。」可是,為什麼三十二相不是佛的究竟身相?佛經和論注裡不就是這樣告訴我們的嗎?佛有三十二相,八十隨好,所有這些。不過,須菩提對此有個很好的回答,他說:「是的,我們是這麼被教導的,不過,那些教授實際上是在告訴我們,佛沒有三十二相;換句話說,佛超越了身相。」 三十二相事實上是空性的教授。
大多數人認為,三十二相是在描述佛的莊嚴。不過,你會和一個耳垂垂到肩膀的人結婚嗎?你會和手像鴨掌一樣,手指間有網,腳踝很細小,舌頭可以把整張臉都蓋住,身體的高度和寬度是完全一樣的人結婚嗎?
事實上,這是個很聰明的安排,我們希望知道佛長得什麼樣,所以,我們就被告知了三十二相。可是,如果我們仔細想想這三十二相,就會知道這些相是不可能的。我們就開始問更多、更多、更多,然後我們會得出:「啊,現在我知道他在說什麼了,他是在說佛是超越身相的,這才是佛的莊嚴。」什麼是莊嚴?莊嚴不會產生痛苦。但是,以多大的鼻子,多厚的嘴唇為莊嚴的見地,確實會產生痛苦。
在《心經》中,觀音菩薩有點吹噓地說,般若波羅蜜多咒有多麼了不起的力量:「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
這裡,佛陀說了類似的話,強調甚至只是讀誦《金剛經》,不用管理解、思惟和修持,甚或只是持有這部經書,就會累積不可思議的功德,多大的功德呢?
「須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初日分以恆河沙等身佈施,中日分復以恆河沙等身佈施,後日分亦以恆河沙等身佈施,如是無量百千萬億劫,以身佈施。若復有人,聞此經典,信心不逆,其福勝彼。何況書寫、受持讀誦、為人解說。須菩提,以要言之,是經有不可思議不可稱量無邊功德。」
昨天說過,現在是末法時期,在喜馬拉雅山一帶,人們還有習慣請喇嘛打卦占卜,喇嘛也經常以讀誦《金剛經》或各種法會來驅除障礙,相信中國人的小區內也是如此。許多人都知道讀誦經典,例如《心經》和《金剛經》會給我們如雨般的加持和功德。我們告訴自己:「哦,這些是佛非常有力的話語,來平息我們的痛苦,去除我們的障礙,如此這般,這些話語給我們如雨的加持和功德等等。」這是一種理解的方式,但不是最好的。
讓我們來檢視一下為什麼《心經》或《金剛經》可以平息痛苦,去除障礙。什麼是痛苦?什麼是障礙?探究障礙和痛苦的原因,我們會發現,我們所持有的二元分別的見地,和二元分別的心是因。這些經典是對治二元分別習性的方法。
什麼是惡行?大體上說,惡行就是帶給我們痛苦的東西。什麼是痛苦?在大乘佛教中,苦有很多含義。當然,有明顯的痛苦,例如疾病,可是,不確定性也是痛苦。所以,相互依存(緣起)的事實,或相互依存的本質也是痛苦。不管是什麼東西,凡是需要依靠其它事物才可以存在的,就叫「依存」,如我們所知,相互依存不是快樂,全世界的人們都為了獨立、為民權、為人權而戰。我們一直在找尋和渴求某種形式的獨立,因而受苦。
有時候我們希望:「哦, 如果我能夠從我的生活中逃離,去一個非常安靜的地方,在海邊蓋個小房子,自己一個人,獨立地,快樂地,永遠在那裡打瞌睡。」我們都不時地這樣希望。但是,這很難安排,因為,逃離到理想的生活,依賴於擺脫掉現在的生活,至少,我們的自由夢非常依賴於得到一個大的垃圾箱。拆掉現在的生活包紮起來,與建立新生活是一樣的困難,不是嗎?
然後,我們當然想去某個非常安靜的地方,可是安靜依賴於許多條件,甚至依賴最小的昆蟲都得閉嘴﹗我在幾乎所有的中國畫中,都看見一個孤獨的人影,在山中竹林之下,我想這是許多中國人的夢想。可是,一個瀑布邊安詳寧靜的小茅屋是比五星級旅館還困難的,因為它首先就依賴於要滿足你所有在山中安靜閉關的標準,不是嗎?
同樣的,我們逃到海灘的理想,也要符合我們關於海灘的全部偏好,輕柔的波濤,和其他種種。如果我們的希望必須依賴於別的東西才得實現,基本上就意味著,我們無法控制它,而我們痛恨無法控制狀況,不是嗎?所以,我們要控制周邊的環境,而不被環境所控制,這就是我們設立的確切標準。
痛苦從何而來?很清楚的,它來自相互依存(緣起)的不確定性。任何相互依存的,基本上就不確定,因為我們夢想的實現取決於 X、Y、Z 也必須實現,不確定性就出現了,這種不確定性,就像是相互依存投下的陰影。我們希望理想中的和平與安寧,可是,不確定能擁有它,因為我們的理想依賴於不受我們控制的條件。
在我們的生命中有兩件最重要的事,一件已經發生了,另一件還沒發生,一個是出生,另一個是死亡。這兩件人類生命中重要的事情,我們都無法控制。我們隱約能控制今晚選的餐廳,可是,一旦去了餐廳,就失去了一些控制,我們的選擇被限定在菜單提供的範圍內,所以,只在一定的限度內,我們可以自由地選一樣或兩樣,這就被我們叫作「自由」。
這種「自由」的定義來自於二元分別的心。像《金剛經》這樣的經典,顛覆分別心的精密系統。分別心基本上是迷惑的心,而迷惑的心不只是明顯的迷惑,我們想的每一個念頭都是迷惑心的一種表現。
我們鄙視而且認為應該拋棄,迷惑心的某些顯現。但是,對於迷惑心的許多表現,我們卻非常執著。例如,佛教的形式和組織,是一個大的分別迷惑,但是在目前,這個迷惑是必要的。一個理由是,沒有佛教,我就沒工作了。不過,如同這部經中所說,佛教不是別的,只是個安慰劑,整個道就是個騙局,可是,它是個非常必要的騙局,它是治療深深根植於我們本身串習系統的藥物。
這部經不僅僅從根本上切斷迷惑和痛苦的因,它還增長福德。讀誦這部經,或者只是在手提袋裡或佛堂上有這本經,會增長很多功德。功德[sonam]意即「能力」,意味著我們的真實自己可以自由地表現出它最大的潛力。什麼是「能力」呢?就是覺得自在,無障礙,沒有被剝奪或缺乏什麼。
當我們讀誦和思惟這些經典的意義時,它破除整個有關相對「能力」的概念。例如,當我們是孩子時,我們對於自己有能力建造沙堡非常自豪,可是,後來,因為成長超越過這種孩子氣的驕傲,代之以具有玩滑板的能力而驕傲,如此種種,貫穿我們的一生,到老年,我們意識到這些我們曾引以為傲的能力,實際上不值得驕傲。
要點是:這種功德、能力,或富裕是非常相對的,它依賴於參考點。這就是為什麼在權力和金錢的世界裡,沒有人說:「好了,我現在已經擁有了這麼多的權力和金錢,足夠了。」沒人這麼說,因為我們有不同的參考點,這個參考點是因為缺乏功德而產生的二元分別。
這些經典摧毀諸如「權力」和「金錢」這樣的參考點。如果我們思惟經典的含義,漸漸地,我們會看到世俗生活是無意義的,我們開始要求的越來越少,需要的也越來越少,不過,不是像那些禁慾苦行的修行者,痛苦地否認基本的需求,不是那樣。世俗生活就像以草喂老虎,我們對它毫無興趣,它不讓我們顫慄興奮,因為我們徹底瞭解世俗生活,如同被強迫看了十遍的電影,我們多多少少知道接下來是什麼,也許有一點點偏差,不過差不多一樣,所以,它不讓我們顫慄,也不會讓我們興奮或感到興趣,我們並不熱切地期待看同一部電影第十一遍。
不過,不要認為這部經典會把我們變成消極的存在主義者。一個消極的存在主義者需要議程和參考架構,需要顫慄,所以他們有所求。這部經典不會讓我們消沈或激動,但是,它將使我們轉離那些計劃和參考點,而這些會令我們消沈或激動。我們一直受到刺激,因為過份的激動,以至於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的激動。這部經典使我們能夠超越經常被刺激。
現在我們到哪兒了?假設我們達到了終極滿足的層次,這在現實到底意味著什麼?它是否意味著,碰巧有瀑布,竹葉飄落,我們很滿足;或者,我們正好住在哈林區(譯註:美國紐約市的一個地區),隔壁鄰居每天二十四小時,一周七天,都放著很吵的音樂,我們同樣很滿足,我們並不抱怨說:「哦,他不應該這麼做,這不公平!」我們沒有那種心態。
「不公平」這個詞實在是一個沒有多少功德的人的措辭。有些文化,很多代都被不公平地對待,他們熱中於教育其它人,關於他們的遭遇。可是,這麼做有什麼好處呢?這只能偷走他們可以舒服地隨處安坐,以及感激擁有的任何東西的能力。
我們應該關注一位真正的道家大師,《道德經》談到不要改變,只是接受一切。這真是了不起的概念和表述,什麼都不要做,不要改變,不要造作,不要量度,隨它去。可是,儒家一來,就有了偏好,顫慄,規矩,保全面子,恥辱和喪失能力等等。例如,因為祖先之名,我不能如此做,每年要去掃墓,那可能是十代前祖先的墓,他轉生後,可能已經被我們當成魚放在壽司裡吃掉了。某種角度而言,愚昧拯救了我們。想想看,如果這些鮪魚或鮭魚能夠知道一切,看到你每年去這位十代祖先的墓地磕頭,卻又吃他的肉,實在沒道理。如此瞭解,就是能力和功德,而思考《金剛經》能帶來這種能力,但這很難進入我們的腦海中。
回到開始,佛說:「須菩提,有否眾生聞此經所說法而不生驚怖?」他又說:「這令人印象深刻。」對此,我做一個很糟的總結:這就叫做「安忍度」(或譯為「忍」)。有一次,當文殊師利菩薩討論到這樣的一個話題時,五百名阿羅漢被嚇死了,他們再也接受不了了。既然我們沒死,這一定意味著,要不就是我們理解的很好,要不就是我們根本沒懂,這表明我們屬於菩薩的種姓,我們也許不能夠徹悟這部經裡講的一個字,可是,我們仍然喜歡它們,不是嗎?這很令人驚訝,去年我為《心經》做了一首舞曲,許多街上的小孩,雖然不是佛教徒,卻很喜歡「無眼、耳、鼻、?」等詞句,這就是我們說的習性,好的串習。
這個什麼都「不作」的教導,我甚至從藏傳佛教大師那裡也聽到過很多次。有時,我能一瞥它的意義,而當我真的能瞥見它的意義時,我是如此的沮喪,因為要如何說服別人,什麼都「不作」,實際上是一種相當奇妙的事,它很難以表達和修持。不過,感謝佛陀的慈悲,有幾千種的方法和活動,讓我們可以修習這種「不作」。
也許,最接近這個什麼都「不作」的概念就是禪修,也就是佛教禪修。現今,「禪修」這個詞被當作是一個籠統的詞語,包括了很多種類的技術。常常,人們甚至把「禪修」跟純粹做白日夢連在一起,不過,依據佛陀,那不是禪修。
如果你真想知道如何什麼都「不作」,你必須要願意付出一些犧牲,你應該要跟隨一位老師。在我有限的知識裡,我真的相信,還有很多偉大的老師,不僅知道如何去做這個「不作」,而事實上,他們在修持這個「不作」。
不要認為這樣的老師必須要是位學者,真相是,學者往往是最糟糕的。他們其實不知道如何什麼都「不作」; 他們只是知道如何談論「不作」。不過,對於這個教示,因為它的難度,一個人確實需要個人輔導。
不過,有些事情我們能做,買本《金剛經》放在手提袋裡帶著,最好供在佛台上,每天上香,然後說:「總有一天我要瞭解你,在一切狀況下應用你。」這樣就已經很好了。偉大的寧瑪派大師龍欽巴曾說,行菩提心是很難修持的。像我們這樣的初學者,應該強調願菩提心。
即便你不理解這部經裡的任何一個字,如果你對它有好感,這也已經很好,這已經表示你有一個很好的傾向,一個好習慣,一種業的聯繫。也許,很久以前,你是只小蝴蝶,偶然落進了一個和尚正在用來努力書寫《金剛經》的墨裡。所以,如果我們已經有些渴望,彌勒菩薩說,我們應該一遍,一遍,又一遍地聽聞這些教授,這將鼓勵我們繼續前行。
壞習慣也以類似的模式在運作,我們可以發展一種負面的傾向,一個壞習慣。例如,有些人沒來由的,充滿了仇恨。對有些人來說,殺死另一個人就好像捻死一隻蚊子那麼容易,有些人有這種習性。
讓我再談談功德,這部經中讀到,如果我們認為佛陀有所說法,是為邪見;同樣的,如果見佛三十二相,也不正確。這真令人沮喪,誰來聽我們的祈禱呢?如果佛沒有身相,那麼他就沒有耳朵,那佛怎麼聽我們祈禱呢?如果不是供養給佛,我們每天供的鮮花和香誰得到了呢?祈禱和作供養錯了嗎?我們應該停下來嗎?所有這一切都只是騙局嗎?佛告訴須菩提,佛不是「眾生」,所以,說佛有慈悲就是邪見,這樣說會侮辱佛。那麼,我們所深愛的佛陀,甚至沒有任何慈悲嗎?那他怎麼可能幫助我們?我們為什麼要祈禱?我們為什麼要聽佛的話,因為他說自己不存在?這是怎麼起作用的呢?
我要借用彌勒菩薩《究竟一乘寶性論》中一個動人的例子:一天,有個人在一塊美麗的青金石板上見到了天神因陀羅的投影,看到這個美好的映像,它顯現出奇妙的力量和威儀,令人印象深刻。所以,這個人到處去問,到處去說,他想成為因陀羅那樣,但同時,他看到的僅僅是因陀羅的映像,甚至不是真的因陀羅。長者們告訴他:「如果你想像因陀羅那樣,你必須要拋灑鮮花,焚香,戒除殺生、說謊、欺騙,和一切惡行。」他們教導他所有的儀軌,這個人按照他們教他的那麼做,他戒除了抽煙、喝酒、殺生,而且努力地幫助他人等等。有一天,他變成和因陀羅一模一樣了。
這是個很好的例子,因為,首先,啟發這個人的因陀羅根本就不是個真的人,它只是個倒影。一個倒影不會想:「噢,哦,他來了,我最好表現得好一點,我應該接受他的花。」投影沒有心。可是,即便如此,一個純粹的投影,使得這個人改變了他的行為。拋棄不良行為的方法是,一遍一遍又一遍地擦拭那塊青金石板,讓投影越來越清晰。我們很多人的青金石板不是那麼乾淨,而且,常常即使有投影,也不是因陀羅的投影。這就是佛如何化現的,那個人看到因陀羅在青金石板上的映像很美麗,並且受到了啟發,這就是我們所說的佛行事業。
讓我們多談一談「不作」,把事情弄複雜些。佛說過一句著名有關「心」的話,被人到處引用, 學者們分析這句話,因為這句話寫了好多書。非常粗略的翻譯,這句話的第一個字是:「心」,第一個字引出了佛初轉法輪的所有教授。這也是現今佛教徒與科學家感興趣的事,需要進一步討論的是對「心」的定義,突破此點之後就沒問題了。佛說過的話,沒有隨意說的,也沒有只是為了方便而說的。例如,特別是科學家,不過,即使我們這些唯物主義者,也說:「我的心知道它。」可是,與此同時,我們和許多科學家又把「心」視作僅僅是假設,只不過是在大腦功能,或遺傳功能等等上的一個標籤。
在古印度的這個時期,有些讓人敬畏的事出現在印度思想中,商羯羅,馬哈維亞,佛陀,是其中一些偉大的思想家。兩千五百年前,有哲學家真的懷疑「心」是否存在﹗不過,佛做了被稱作「獅子吼」的宣告,這個獅子吼以「心」這個字開始,表示「心」是真實的。所以,如果我們問誰在做 「不作」?答案是:心在做「不作」。
這句話的第二部分是「無心」,他否定了自己第一個字的陳述。把這個戲劇化一下,想像,正當人們開始用有心存在這個事實,來包裹自己的心時,佛說沒有心。佛二轉法輪的所有教授來自這句話的第二部分。現在,如果我們問,誰在做 「不作」?根據這句話的第二部分,答案是:沒有心在做「不作」,而且,沒有什麼叫「不作」。
這句名言的第三也是最後一個部分是「心是明」。你看,他又推翻了自己的前一個表述。整句話是:「心,無心,心是明。」 「明」是佛性的另一個名字。台灣人喜愛佛性,所以,我們就叫它佛性吧。現在,如果我們問,誰在做 「不作」?根據這句話的第三部分,答案是:「明」在做這個「不作」。
為什麼佛要說:「心,無心,心是明。」為什麼佛要在一句簡單的話裡說三件事?為什麼不只說一件事?這是因為他意在破除三種邪見。首先,他要破除惡的念頭、態度,和行為,所以,佛說,有心,取決於我們的行為表現,心會入地獄或天堂或餓鬼道。第二,他要破除心是真實存在的見地。第三,佛要破除所有的見地,所以,他不僅是破除心的存在,而且,也破除心的不存在。
我們之中有些人會懷疑,能否把正在討論的這些用於實修之中。大多數人根本不知道這部經在說什麼,有些人理解一點點,僅僅一兩個字,而理解的這一點點,我們也把它看作是純粹的理想主義,也許它在邏輯上有道理,不過,用處也只是在於讀誦和思考,就這麼多了。我們看不出,如何把這部經運用到我們的日常生活中去。有些人相信,讀誦經文和把這部經供在佛堂上,會加持我們, 不過,我們理解中的「加持」依賴於某種超自然的,無法表達的,存在於外在的加持,這使它基本上成為一種很細微的有神論的方法。
我們如何能什麼都「不作」?這是個很值得一問的問題。從開始,甚至「不作」本身已經是一種做。我們現在能做的最接近的事就是禪定,不過,當我說「禪定」,那不是在指觀想和放光、收光。這類的方法是存在的,而且這些好的和深奧的方法,只是訓練我們心的其他方式。
當我們說到「禪定」,大多數人就想像,保持安靜,不說話,坐直,閉上眼睛,盤起腿,所有這些。可是,這些理解只是禪定的外相,不是嗎?對我們之中的許多人來說,禪定還意味著獲得對心的控制。這並不完全正確,不過,我理解可能有些人會這樣猜想禪定。當我們教禪定時,沒有選擇地,只好說:「不要受干擾,專注。」所以,可以理解地,這可能會讓人覺得它與控制自心有關。
不過,這種禪定方式,不能真正說成是控制自心。實際上,如果控制心就是禪定,那麼嚴格來說,我們一直在禪修,因為我們的心始終受到某些外在對象的控制,被讚美、批評、權力、金錢,凡此種種所控制。
舉例說,我們在悠閒地閱讀八卦專欄,我們試著以八卦控制心,為了尋找娛樂,我們都這麼做。對有些人來說,娛樂是去看電影;對有些人,娛樂是坐在佛龕前,閉上眼睛唸咒。不過,依據佛陀,八卦,電影,或唸咒都不能直接令我們經驗到「不作」,要去經驗它,我們得試些別的。
不幸的是,我不得不說,禪定確實與坐直有關,可是,坐直與實際成佛無關。如果坐直在達到證悟中扮演著重要角色的話,為什麼不乾脆把我們的脊柱焊起來?那樣,無需專注,我們的身體都會保持筆直。然而,我不得不說:「只要坐直,不要觀想,不用唸咒,什麼別的也沒有。」另外,我還得說:「不要做白日夢。」
我們經常做白日夢,當我們這麼做時,心被白日夢佔據了,心在忙。我們還沒有發現一種從白日夢裡得到好處的辦法,實在有點可悲。不過實際上,如果我們真的找到一種從中賺錢的方法,那可能會削弱白日夢的資源。不做白日夢意味著,不憶念過去,不想像未來,完全安住在當下。
再次,像「安住在當下」這樣的詞非常有欺騙性,導致誤解。一旦我們的老師說「安住在當下」,每個人就像用釣魚竿上裝了魚餌的鉤一樣,去尋找當下,等了一天直到當下來上鉤,我們就是這樣等待當下。與此同時,當然,當下就發生在我們眼前,可是,我們還是在等它。尋找當下不只是一件可笑的事,還是一件蠢事, 不是嗎?還有什麼比這更蠢的呢?你不要去找它,它就在那兒,無處不在,誰會錯過它呢?
有些人比這還笨,有些人是如此之笨,真的找到一個「當下」,還在給上師的浪漫報告裡吹噓它。如果我們真正客觀地面對它,這樣的發現有什麼可誇耀的呢?這又不是我們突然發現了一個新的稀有物種。
大多數時候,禪修者找到的所謂「當下」,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當下,它只是禪修者們描畫出的不真實的當下。找到真正的當下,就像遇到已經發展出某種質量的自己,毫不令人訝意。對於真正找到當下的人,沒什麼好報告的。如果我說從我坐的這裡可以看到很多頭,這會令你驚訝嗎?有什麼可報告的呢?這就是為什麼佛在《金剛經》中說:「當燃燈佛授記,我將證得菩提的諸種功德時,他實際意味著,無菩提功德可證。」例如,如果老師說,這個房間裡有個人有金色的腦袋,我們的心就描畫出一個人,長著金色的腦袋,然後在這間房子裡到處找金色腦袋,不過,這裡當然沒有人長了金色的頭,因為沒有,我們就報告給老師,沒有找到金色的腦袋,但是這沒什麼可炫耀的。反之,如果我們真的找到一個金色的頭,那就更糟糕了,因為你找到了純粹主觀上想尋找的東西。
安住當下,基本上就是無論我們心裡想的是什麼,安住在那上面,只是與它在一起。如果此時此刻,在這個討論《金剛經》的神聖場合,你們有人碰巧想要強暴一頭大象,你不應該想:「哦,我是個佛教徒,我怎麼能想到強暴,更不用說強暴大象了﹗」我們會這樣想﹗當然,這些想法的功勞大多又要歸功於孔老夫子及佛教大師們,我們被徹底洗腦了。如果我們認為,不應該想到強暴大象,或者,我們覺得強暴一隻蒼蠅可能感覺好些,因為它小一點,這些想法都是我們從社會常規,比如量度等等當中,學到的複雜性。
我們理當安住在心中生起的任何念頭上,絲毫不帶判斷地看著它,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現在,有比惡夢中的大象還糟的 — 好的念頭更加糟糕。比如在這個神聖的時刻,突然,我們想要拯救整個世界,然後,我們就自誇說:「時至今日,我所有的佛教修持總算都有了回報。啊,這是諸佛和上師們的加持,我終於有了些真正的慈悲心﹗」我們的心上竄下跳,試圖去完好無損地保住這個念頭,否則,它可能就溜掉了,我們珍藏它,想把它鎖到某個安全的地方去。不過,再一次,這不是禪修。現在,親愛的朋友,讓我們坐直一分鐘左右,看著我們的念頭,包括大象?
我們可能會問:「這會讓我們成佛嗎?」 答案是:「是的,它會。」不過不要只是聽我說,所有過去的諸佛、學者和聖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說,是的,這可以把我們從所有的迷惑中解脫出來。《心經》和《金剛經》都說,沒有可以禪修的,無得,不增,不減。可是,我們很難相信它。為什麼這麼難?因為它太簡單了。
在我們的心裡,唯一能成佛的方法是念十萬遍咒語,或者修建一座寺廟或一所醫院。不過,如果一個人每天只是修習這個簡單的禪定,即使我們不想要慈悲,當我們的心離於判斷的時候,慈悲就來了,這就是慈悲;即使我們不想要智慧,當我們的心離於判斷的時候,智慧就來了。完全住於當下,我們什麼也沒有做,沒有在改變,沒有在大象和蒼蠅之間做選擇。
順便說一下,如果我們正跟大象搞在一起,慾望還沒徹底滿足之前,來了一隻蒼蠅,那麼,我們這樣的禪修者可能想:「哦,不,我得先跟大象結束。」這不好,不用這麼想,還有很多大象。而且,如果忽視它,這隻大象也不會傷心的。所以,如果你的心在巴黎,就在巴黎,不過,你並不需要想完整個巴黎故事。
我用的是無著的釋論,他的釋論很不容易懂,比本經還難瞭解,我們無法逐字解釋,只能選某些偈頌解釋。
佛問須菩提:「菩薩莊嚴佛土不?」這句話真是太美了,有些這樣的話會讓我們眼中充滿淚水,對於我,這句話非常有力量。首先,我們人類不是那麼靈性化的,即便我們是,我們的靈性是與做正確的事相關。這樣有一天,我們就可以去某個非常美麗的天堂,那兒的沙發都是特別設計的,沒有交通紅綠燈,那兒有宮殿和別緻的裝飾。對我們許多人來說,阿彌陀佛淨土就是我們版本的天堂。
佛問須菩提:「我們說莊嚴佛土是什麼意思?」那兒沒有莊嚴,沒有裝飾,沒有珠寶,它不可想像。沒有量度或稱重量。沒有像這樣的事 — 阿彌陀佛的屋頂有六十六公斤黃金,而觀音菩薩的屋頂只有六十五公斤黃金。
當我們所有二元分別的描繪,比如六十五公斤黃金對應於六十六公斤黃金,或者一個故事相對於另一個故事的區別全部耗盡時,它們的顯現就落在地平在線,如同太陽落於西方一樣,這就是淨土。
像我們這樣的人,如果我們想知道,現在到哪兒去找最好的沙發,我們需要一個參考點,這家商店在哪條街上。或者,如果一個沙發設計者,想要做一個和真的品牌一模一樣的仿冒沙發,他也要有個參考點,一個品牌沙發來模仿。不過,淨土不依靠參考點。
西方極樂世界與去西方毫無關係,它是指我們所有二元分別的參考點這個太陽,完全的落下去,並且超越了參照,這才是最莊嚴的佛土。
那麼,誰在那兒?阿彌陀佛,也被稱作「無量壽佛」。聽到「無量壽」,我們不要笨笨地想某個二千或三千歲的人,沒有足夠的地方放他幾千年的生日禮物,別這樣想。也不應該想像,阿彌陀佛有一把長長的白鬍子,因為老了,所以頭上沒有一根頭髮,每天吃我們供的桃子。
「無量光佛」也是一樣。不要把觀音菩薩想成是,在他的系統裡有個永久電池,放著永恆的光,沒有電力波動或中斷。他的淨土沒有參考點,這才是菩薩的淨土。
我們這些還依賴參考點的人應該訓練自己去擁有好的參考點,而不是壞的參考點。佛教認為,好的參考點會引導我們去耗盡所有的參考點,壞的參考點的問題是,很難擺脫它們,因為,我們會愛上這些寶貴的參照。儘管我們目前不得不依賴好的參考點,擁有任何參考點都會產生問題,參考就是問題。
我來給你們講講我自己的經歷。最近我回了趟錫金,我是在那裡長大的,因為我是個很野的孩子,所以我的指導老師非常的嚴格。我跟自己的父母分離差不多六年,整年沒有假期,除了新年那一天,即使是那一天,大半天也在修法。早上三點起床,晚上八點就要去睡覺,沒有小孩子的遊戲玩耍,什麼也沒有。當我學習好的時候,老師說:「你應該做的更好,因為照理說你是文殊師利。」如果我做的不好,他會說:「今天文殊師利上哪兒去
了?」
從大概六歲起,我就住在錫金國王的宮殿裡,甚至不予許我下樓。不過,我必須說,我真的是個很野的孩子,有兩次,我差點把那座王宮燒掉了。這次我回去,我看見自己很久很久以前,當我九、十,或十一歲時留下的抓痕,如同囚籠裡的犯人,我真的在牆上抓挖過。十三歲時,我的根本上師頂果欽哲仁波切,告訴欽哲活佛府的管事,我不應該再有私人老師了,應該進佛學院。
多謝弗洛伊德,他關於童年經驗如何影響我們一生的理論。想一想,到今天,我還是討厭向任何人回報,或者不得不好好表現給某人看。這就是為什麼我總是說,我真的無法看到自己結婚,然後向妻子報告去了那裡,不是因為我會做見不得人的事,我甚至沒有時間做壞事。但是,我不想回報,我為什麼要回報?假如有人,或一群人,上師們,弟子們,或寺院,在期待我回報,我都不喜歡。這是一個參考點可能產生影響的個人實例。
直到最近,過去發生的一切對我來說都不是問題,有時,我還會取笑弗洛伊德。不過,幾年前,為了我自己的信息,我去和心理醫生交談,聽到了童年可能對我們產生的影響。讀過弗洛伊德以後,我意識到,弗洛伊德當然是對的,即使我想不認同他,我還是不得不同意他的某些觀點。所以,我在考慮進行心理治療。不過,如果我一旦在藏族文化裡提出這樣的事,所有人的眉毛都會抬起來,要面子是很重要的,如果一位仁波切去看心理醫生,這會被看成是很丟臉的,他們將非常不信任我。
我們來看結束的偈頌吧。和合的現象應該被理解為,如夢、如幻、如泡,或如影,似露,或似閃電,這是個美妙的表述。佛在說,我們最大的問題是,我們習慣於收集零件,這些零件本身是和合的,意即它們是短暫和沒有意義的等等,由它們組裝成現象,然後,我們執著於這個現象。我問你,有什麼比執著在一個標籤上更愚蠢呢?這是對無明如此美麗的描寫。
用「火圈」來做例子,火圈是暫時的現象,由它的短暫的部分組合而成。第一個短暫的部分是一隻手,每分鐘在老去,某天會化成灰,或成為昆蟲的食物;一根棍子是第二個短暫的部分;裹在棍子一端的布是第三個短暫的部分;一些浸在布上的油是第四個短暫的部分,因為油不是無限量的;第五個短暫的部分是點燃火把的火;第六個短暫的部分是手臂以圓周晃動。當所有這些部分聚在一起,「火圈」的現象就出現了。可是,並沒有火圈,一些短暫的條件被暫時放在一起,就只不過是如此。舉例來說,我們不能用它作訂婚戒指,可是,它看上去很美﹗
釋迦牟尼佛說,我們生命中的每一件事都像這個火圈,當不同的短暫部分聚到一起,一個現象就出現了,然後我們就「哇」﹗我們就是這樣騙自己的。佛說完這些後,所有的弟子都起身讚美佛。
《金剛經》就講這麼多了。哪怕只是說出了《金剛經》的名字,我都認為自己非常幸運。你們中有些人,從今以後,再也不會聽到這部經,也不會去讀它,有些人會永遠地把它忘了。不過,這沒關係,五百萬生以後,當你從另一個人那裡又聽到這部經的時候,你將經歷那種非常奇怪似曾相識的感覺,而那種又碰面了的感覺,也許會讓數十億的眾生成佛。你們中有些人,會以盲目的虔誠心讀誦,再三讀誦這部經,這也不錯,這是個非常好的開始。
其實,我想要告訴你們,有三個層次的虔誠心。第一種是白癡的虔誠心,愚笨的虔誠心,有神論的虔誠心,有些迷信畏懼神和地獄的虔誠心,因為這是部靈性的經典,也許你以這種方式對待它,是可以的。然後,就要去超越它而達到另一個層次的虔誠心 — 理智的虔誠心,不愚蠢的,科學性的虔誠心,基於推理的虔誠心,就好像二加二等於四那樣,常識的虔誠心,就像如果你煮一顆蛋,它會被煮熟。理性的虔誠心是一種更高的虔誠心,將使你獲益匪淺。接下來,你甚至將超越這種虔誠心 — 超越理性的虔誠心,超越科學的虔誠心,你瞭解到你的所謂的理性是如此的有限,和老鼠的智力在同一個層次上,然後,你就會看到無盡的顯現。
所以,有非理性的虔誠心,理性的虔誠心和超越理性的虔誠心。當我們擁有超越理性的虔誠心時,《金剛經》對我們來說,就會更有道理。不過,直到那時,即便我們不知道這部經在講什麼,可是,我們還是讚歎它的珍貴,這已經夠好了。
對於那些有時間,有意願,又有能力的人,為什麼不用自己的手來抄寫《金剛經》呢?即使每天只能寫五個字,那是一種積聚功德和智慧非常強而有力的方法,當然不是為了出版,只是為了寫而寫。如果你沒地方存放所抄的經文,可以給我,我來收集它們。
如果你是大乘修行者,讀誦這部經肯定是有益處的。如果你想學習這部經,當然最好是跟隨某個能夠給予你正確訊息的人學習。在大乘佛教中,老師就是老師。然而,在金剛乘中,老師事實上不是老師,不像在大乘中,老師就是老師那樣,在金剛乘中,老師實際上是道,因此,金剛上師的角色幾乎是不可或缺的,基本上我們必須雇個人來拆解我們。
就這麼多了。有人要求,想要排隊來接受加持,不過,聽了佛的話語已經是很好的加持了,一堆骨肉觸摸另一堆骨肉式的加持不會比那更好。另外,我今天也覺得有點懶,肯定是因為天氣。

【問】:功德可以被偷走嗎?
【答】:功德肯定不會被別人偷走,但是,功德可以被毀壞。有所謂回向功德。不過,我們談的是《金剛經》,所以,我要從它的角度來解釋。如果我們知道沒有功德,如果我們知道功德只是標籤,那麼,它就不可能被毀壞,原因是,因為不存在什麼可以被毀壞。
很奇妙的是,這麼多人讀這部經,特別讓人驚奇的是,甚至沒有一個人思考這部經的內容。假如一位普通的老家庭主婦讀這部經,通常,她並未抓住這部經的真正意涵,可是,她在讀的本來就沒有所謂的功德,因而也沒有功德可以被毀壞。但是,如果她不精確地知道自己在讀什麼,是不是沒有用呢?不,肯定不是沒有用。
佛說:「甚至是教授這部經的地方,都成為像佛堂或佛塔那樣,可以圍繞、供養,積聚廣大的功德。」這部經是一切概念的摧毀者,這就是為什麼它被稱為「金剛」。

【問】:他的父親非常執著於這個世間,他如何去勸服他的父親放下這個世間,以便能生在極樂淨土?
【答】:我們不只對父親要有耐心,對母親也要有耐心,不只是此生的父母,還有多生裡的所有父母都要有耐心。這是菩薩的任務,去幫助他人理解世俗生活沒有意義,不過,我們不能期望事情一個晚上就有變化。 「不執著世間」這句話可以有很多不同的意思。在印度和中國文化裡,非常欣賞托缽乞食或無家的遊方者,甚至今天,沙杜苦行僧仍然在印度各地流浪,而且非常受尊敬。
當一個普通人聽到「不執著(或譯:放下)」這個詞,它即刻被理解成放棄你的工作,放棄你的家庭,去山洞。這就是一般人通常不自覺地翻譯「出離」的含義,可是,出離不必僅僅是這種方式,這只是一種恰巧比其它形式更流行的方式。阿育王是一位偉大的出離者,儘管他擁有王國以及所有的一切。這取決於我們的動機發心,我們可以是一位政治家,一位投資人,一名科學家,或是一位經濟學家,無論我們想做什麼,以正確的發心來做,這就是菩薩行,不是嗎?

【問】:我們如何遵守這部經所教的戒律?
【答】:這是個好問題。透過不落入任何極端,不落入極端是最高的戒律。換句話說,既不做吸煙者,也不做驕傲的不吸煙者;不做說謊者,也不做極其傲慢的不說謊者。即使在世俗理念裡,極端的戒律可以讓你的傲慢膨脹。在佛教圈子裡經常看到這些狀況,以自己守戒為榮的佛教徒,故意表現出屈就他人,其實很高傲,看不起那些沒有守這些戒律的人,炫耀自己的戒律,讓那些沒守戒或守了一點的人難堪,這種佛教徒需要讀《金剛經》。

【問】在很多經典裡,佛講法以前,有光從他身體的某個部位放射出來,這部經裡怎麼沒有?
【答】:佛有許多不同的身、語、意、功德,事業的化現。在《幻化經》中非常詳細的描寫,佛的各種神奇力量的化現。很多宗教都非常強調,他們的神或大師如何曾經讓盲人重見光明,或其它可見的明顯的能力展現,這些在佛教裡不多。當我們讚歎佛的身、語、意、功德,事業的化現時,我們最常讚歎他的語,也就是他所講過的真理,因為真理是最偉大的奇跡,它的力量能夠永遠幫助眾生。
當佛即將在拘屍那羅涅盤時,出家眾們請教,佛涅盤後他們該怎麼做?佛教導這些僧人去告訴世界一個重要的訊息,釋迦牟尼佛曾經說法。佛沒有讓他們告訴世界,釋迦牟尼佛示現過奇跡,這很不一樣。

【問】好像仁波切的觀點是智慧導致慈悲,不過,有時我聽到的是慈悲導致智慧。
【答】:首先,智慧和慈悲是一回事。我相信中文中的「慈悲」這個詞一定是非常好的,不過,我不認為英文裡的「compassion」是個正確的翻譯,藏語把它翻作「博大的心」。當你有智慧,你就有平等,智慧就是平等。當你感覺到所有一切事物的平等性,意味著你沒有對自己的執著,這不就是慈悲嗎?
你的問題很好,從很多方面來看,慈悲比較容易辨認,而如何什麼都「不作」的智慧則很難,因為我們沒有參考。慈悲,我們可以從愛心仁慈、同情等等開始。這是一部關於智慧的經典,因此聽到更多智慧。如果你仔細地讀這部經,它有它自己的慈悲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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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19 上午 05:4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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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哥喲,離線,有人找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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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青寺:慈誠羅珠堪布開示集

如何抉擇無我

釋迦牟尼佛在佛經當中,零散地講了一些推理方法,後來龍樹菩薩把佛陀的邏輯與思路提煉出來,建立了中觀的基本理論。雖然在整個中觀理論體系當中,有著龐大而精細的推理方式,但我只講其中最關鍵、最容易理解的兩種思維方法:一種是離一異因,亦即通過分解,而把構成人我的所有成分,包括肉體、精神等等抉擇為空性;另一種思維方法,稱為大緣起因,亦即因緣的邏輯,其理論依據是,凡是因緣和合而產生的事物,都是相對的東西,因為是相對的,所以無實有。

1、離一異因

離一異因前面已經講了,但此處再稍微講一下。

(1)觀察物質

人無我比較容易理解,構成人我的,就是肉體、精神,以及肉體與精神的運動三者,除此之外,不可能有其他的人我。對於此三者,用中觀的思維方法,就可以將其抉擇為空性。

首先我們不觀察精神,而只觀察肉體。在抉擇人無我的時候,不需要分解到微塵的程度,只需把人的肉體分解到一定的層次就足夠了。

為什麼呢?因為,人我執是建立在粗大的五蘊之上的,當我們知道粗大的肉體、精神等等不存在的時候,人我執的基礎就受到了破壞,當基礎土崩瓦解以後,人我執也不可能站穩腳跟,而只能化為烏有。

如何觀察呢?在凡夫的觀念當中,我們的身體與精神都是獨立的東西,但事實上,無論肉體還是精神,都是一個綜合的名稱。

比如說,“人”字並不表示具體的一個人,而是所有人的共稱。同樣,身體也只是一個總體的名稱,因為身體本身可以分解為很多不同的部分——皮膚、骨骼、肌肉……,而其中的每一部分又可以繼續分解,比如骨骼又可以分解為頭蓋骨、脛骨、腓骨等一塊塊的骨頭……,這不僅僅是解剖學的觀點,而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很清楚地知道,身體並不是一個不可分的物質,而是像汽車一樣可以不斷分解。

我們都認為,所有零件的綜合體叫做汽車。當組成汽車的所有零件組裝起來以後,就是一輛成型的汽車,但是,如果把這些零件拆下來以後,即使原來的零件,包括小小的螺絲在內一件都不少,這些堆積的零件叫不叫汽車呢?不能叫汽車,而只能叫做一大堆的零件,或者一大堆的金屬、橡膠等等。在那個時候,我們也不知道什麼是汽車,無論我們怎樣去辨認、去追究,也根本不能指認出哪一個零件是汽車,在所有的零件上面,都找不到汽車的影子。

前面也講了,在那個時候,我們不但找不到汽車,而且非常清楚地看見,並強烈地感受到,除了這些零件以外,絕對不存在任何所謂的汽車。不但汽車不存在,包括組成汽車的每一個配件總成,也是由更小的零件組成的。而組成每一個總成的零件堆積在一起,也不能稱之為總成,而只是一大堆的金屬、塑膠等等。如果想指認出所謂的總成存在於哪一個部分,也是不可能的,誰也不知道總成究竟存在於哪一個螺絲或者鐵片上面。也就是說,包括配件總成的說法和概念也是不成立的。

不僅如此,而且包括其中的哪怕一個小小的螺絲,我們也可以分成幾塊小鋼屑,每一個鋼屑又可以分成無數的鋼粉,這樣一直分下去,最後就像物理學所說的一樣,可以分至誇克,翻譯成中文,意即微子。

佛經裏面很早就有類似微子的概念,並為其命名為“微塵”。所謂“塵”,亦即極其微小的微粒。其實,微子和微塵就是一回事。

目前物理學研究的最新成果表明,誇克是所有物質的最小單位,是一切物質的最終基礎,它沒有形狀、顏色,不佔據任何空間,是一種根本沒有任何物體性質的東西。大家都知道,物理學家不是憑空捏造出誇克這個概念的,他們可以拿出很多證據,來證明這個東西的存在。

物理學只能達到這個境界,就無法再往前走了,無論最終所得到的結果是誇克還是能量,在他們看來,都仍然是一種實有的物質。而依照佛經的觀點,無論是誇克還是微塵,都被打破了,最後什麼都沒有剩下。這樣一來,原來所謂的汽車就在我們的面前消失了。汽車去了哪里呢?不管是汽車還是房子,只要我們去分析,最終都會在我們眼前失蹤而成為空性,成為我們的語言所無法表達的境界。這是依靠佛的邏輯,經過詳細分析所得到的結果。

那時我們就會猛然驚醒:原來我一直認為汽車是存在的,但現在通過分析才知道,不但汽車不存在,包括所有的粗大物質都不可能存在,雖然眼睛看得見,卻沒有一個實有的本質。我們所看到的各種顯現,都只是眼睛自己的感覺,除了眼睛的感受之外,真正有沒有這回事呢?根本沒有,誰也找不到,這就叫做空性。

以上是從物質的角度進行了分析,在剖析物質方面,量子力學為我們提供了很好的方法。為什麼這樣說呢?是不是佛經裏面沒有更好的分析方法了呢?當然不是,佛經裏面有著更透徹、更清晰的抉擇方式,但針對很多在大學裏面接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份子,如果仍然套用兩千五百多年前使用的,佛教中觀、俱舍等方面古老的專用名詞來詮釋佛教,僅就名詞本身,都要解釋半天,這樣就有點費力,而直接借用原子、中子、誇克等等名詞,就無需解釋,大家會一點就通。

不過我想,多數人可能不知道誇克究竟是什麼東西,更不要說誇克下面又是什麼了。其實,誇克是什麼並不重要,我們需要的,是超越它。怎樣超越呢?用佛的理論來超越。在佛教當中,包括誇克這樣細微的東西,也是要被毀壞的。

有人會提出疑問:像誇克這樣不占空間,無色無形的東西有什麼可毀壞的呢?

即使是對這種細微的東西,我們還是會有執著,如果存在這樣的執著,則縱然消滅了粗大的“我”,消滅了物體的性質,但正如《俱舍論》所言,色界和無色界天人的境界,就是很細微的,雖然不占空間,卻仍然屬於物質的範疇,所以我們還是要設法把它摧毀。

怎樣摧毀呢?跟前面的方法一樣。如果繼續用剛才所講的方法去剖析,所有的物質都會變成空性。

在剖析到沒有顏色、不占空間的程度時,如果我們覺得抓不住一個對境,無法去進行分解,就可以用不生不滅的方法來推理。

通過抉擇不生不滅的方法,我們就可以知道,萬事萬物都是不生不滅的,既然沒有生,也就不可能存在。這些方法,都是是既方便,又有說服力的分析方法。通過這種方法來抉擇空性,也就不是太難的事情了。

平時我們都認為,一切事物都完美無缺地存在著,有我、也有外界,有肉體、也有精神,但現在一觀察才發現,這些東西根本找不到。

包括有些科學家都有這樣的體會,但即便有這種體會,他們也僅僅是從物質的角度進行了分析,其研究結果也不是究竟的,而只能往空性的方向走一截,所以,我們不能將物理學與佛法等量齊觀。要知道,物理學永遠也不能與佛法等同,只是它們中間的一部分觀點相似而已,到了最後,還是需要佛法的幫助,只有佛教的邏輯,才可以推翻最終的執著。

又有人會說:既然萬事萬物都不存在,那我們的眼睛為什麼又能看到這一切呢?因為我們的眼睛錯了。為什麼錯了呢?因為我們的眼識,也有無明的污染,它是錯誤的。

關於這一點,我們很容易證明。比如說,除了火焰、河流等明顯的運動之物以外,其他任何一個東西,我們的眼睛看起來都是靜止的,但事實上,所有的物質都是由很小的粒子構成的,這些很小的粒子在哪怕以百萬分之一秒的時間單位計時的時段中,也是不斷地生生滅滅,不斷地高速運動著的,在整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一個靜止的物質。既然如此,為什麼我們的眼睛看不到這一切呢?這就說明,我們的眼睛是有問題的。它受到了無明的遮蓋,所以看不到物質的真相。連這一點它都看不見,更深層次的實相它就更是無法探知了。

另外還有舉不勝舉的例子,此處就不一一列舉了,你們回去慢慢想。不管怎樣,大量的事實足以證明,我們的眼睛是靠不住的。我們不能相信眼、耳、鼻、舌,不能因為自己的眼睛看得見,就認為它是存在的,這個邏輯此時已經不成立了。如果這個推論站得住腳,我們就可以說,因為我的眼睛看到它是靜止的,所以它就不是運動的,而是靜止的,但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不能這樣說。

即使我們的眼睛看見了,我們的耳朵聽到了,也並沒有什麼了不起,因為無論是眼睛還是耳朵,都不能認知事實的真相。聲波也是刹那刹那變化的東西,比如說,當我們聽到“眼睛”這兩個字的發音的時候,不管怎麼樣,我們也聽不出其中的生生滅滅,我們聽到的,就是一個連續的聲音“眼——睛——”,但實際上並沒有什麼連續的聲音,只有一刹那、一刹那銜接而成的聲音片斷。

我還可以舉一個例子,假如在黑暗中用燃燒的蠟燭在空中畫一個圈,我們就會看到一個明亮的火圈,但實際上哪有什麼圓圈呢?圓圈根本不存在。只是因為我們的眼睛無法捕捉蠟燭移動的每一個瞬間和步驟,所以就錯把蠟燭前後運動的所有方位,都看成同時、連貫而不可分的一體了。

同樣,發出“聲音”這兩個字所延續的時間,也可以分成很多個千分之一秒或萬分之一秒,這兩個字的聲音是一刹那一刹那地逐漸發出的,而不是不可分割的一體,但我們的耳朵卻無法分辨出這種原本斷斷續續的聲音片斷。

再舉一個例子,很多人都知道宇宙輻射,宇宙輻射是由漂浮在高層空間的能量粒子所帶來的放射性射線的輻射,是一種肉眼看不見的非常細微的東西,它每時每刻都在穿越我們的身體,但我們什麼時候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穿過我們的心臟、大腦呢?從來就沒有感覺到過。雖然沒有感覺到,但它實際上卻是存在的,所以,我們的觸覺,也即我們的身識也是靠不住的。

綜上所述,不需要佛教的理論,僅憑物理學的觀念,就可以打破以眼、耳、鼻、舌的感覺來判定事物的陋習。我們的感覺都是錯誤的,即使看見了,也不一定存在;即使沒有看見,也不一定不存在。

真正的真理,是佛的思維方法。當然,我們的思維,也是在第六意識的操縱下進行的,而第六意識本身,也是一個錯誤的東西,但我們目前所處的階段,卻只有利用它來慢慢引導我們,當把我們引到一定的階段以後,我們的語言、思維等等,就像一雙破爛的鞋子一樣不管用了,它們已經失去了原來的效力、作用,而只能丟掉不用。

丟掉之後的境界,又是怎樣的呢?那時我們就能現量地感覺到。誰感覺到呢?是智慧感覺到,而不是第六意識感覺到。在那個時候,我們的第六意識已經轉換為智慧,雖然還不是佛的智慧,但已經是菩薩的智慧了。我們需要的,就是這個東西。當智慧出現以後,粗大的無明當即消失,一下子就明白了很多東西,知道了人生、宇宙、萬事萬物的本性。在禪宗、大圓滿裏面,就稱之為頓悟。

這是最後的結果,於此之前,我們還需要思維,如果不思維,就無法培養智慧;想在我們的心裏產生智慧,就必須思維;要思維,就要學中觀、學無我。佛陀有著與常人的思路全然相反的全新的邏輯,如果我們順著世間人的想法去走,就永遠是輪回;這些與常識相反的東西,至少是不會跟著輪回走的,我們就要尋找這樣的智慧,亦即證悟空性的智慧。

以上所講的,是肉體方面的觀察方法。

(2)觀察精神

精神方面的觀察方法,有一定的難度,因為精神本身,就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而外在的粗大物質,就比較容易瞭解。之所以佛經所劃分的五蘊當中的第一個是色蘊,就是因為色蘊表示了這些外在的、相對粗大的物質;而五蘊當中的識蘊之所以排在最後,就是因為識蘊所表示的精神層面最不容易觀察。

對於我們這種層次的人來說,觀察精神的最好方法,就是通過分解時間來推理。對於物質而言,雖然通過時間也可以進行觀察,但卻並不是只能用時間來推理。比如說,要抉擇這個房子的空性,除了分解時間的方法以外,還可以用把房子分割為東、南、西、北、上、下等方向的方法來抉擇空性,但我們的精神卻無法採用這種方法來分割。

如何用時間來分解呢?就是從過去、現在、未來三個階段來進行分解。

過去的時光已經徹底消失,它永遠也不會再回來。雖然愛因斯坦認為,在超過光速的情況下,時間可以倒流,昔日可以重現,但這是不可能的。比如說,我們呀呀學語的童年已經一去不復返了,不管是光速也好,超光速也好,都不可能把我們送回從前,不存在的東西怎麼可能再出現呢?不可能的;所謂未來,是指將要發生的階段,對於現在而言,它尚未誕生,因而不可能在三千大千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存在。也就是說,如果有一個可能存在的東西,只會是現在。

但是,過去、現在、未來也只是一個相對的概念,並不存在什麼絕對的過去、現在與未來。

比如說,如果我們把今天白天劃分為現在,則今天白天之前的時間就屬於過去,之後的時間就屬於未來,現在的範疇內就有十二個小時;如果我們把這個月劃分為現在,則上個月就屬於過去,下個月就屬於未來,這個現在,就有整整一個月;如果我們把今年劃分為現在,則去年就屬於過去,明年屬於未來,這個現在就有三百六十五天……

那麼,現在到底有多長呢?有人認為,真正的現在,就是當下的一刹那。

不過,如果我們把時間再分細,去觀察現在的一刹那,會發現事實並不是像我們所想像的那樣。當時間被切到最小的單位時,就像分解物質所遇到的情形一樣,假如再分,時間就沒有了。為什麼沒有了呢?因為時間的長度本來就是有限的,而不是無窮無盡的,總有一個時候,時間會被分解完。關於這一點,雖然不同的哲學家都眾說紛紜,有人認為,時間是永遠切不完的;有人認為,時間分解到一定的程度以後,就不能再分了,但這些觀點都是錯誤的。時間在劃分的過程中,只會越切越短,而不可能越來越長,既然如此,又怎麼會分不完呢?肯定會被分完的。還有,憑什麼說時間分解到一定的程度以後,就不能再分了呢?誰能這樣規定呢?真理是不受任何人的限制,不為任何人所操縱的,誰都不能主觀地去認定事實的真相。

關於時間的概念,物理學也有各種各樣的定義,但依照佛教的觀點,時間卻並不是一種物質,比如說,我們把花的種子播下去,眼看它發芽、成長、開花,直至最後毀滅,在整個種子的成長過程中,我們可以建立起一個時間的順序,但其中的所謂時間,卻是除了花的生長以外,不可能獨立存在的東西。

雖然我們認為,鐘錶代表著時間的流逝,但這只是我們強加給它的,實際上它只是一種單純的機械運動,與時間沒有任何必然聯繫。

時間本身就是一種假有而非真有的概念。既然時間是假有的,我們就無法找到真正的現在。

從上面的分析可以得知,無論肉體還是精神,最終都是不存在的,至於它們的運動,就更不可能存在。

我們在修行的時候,也是這樣思維,沒有什麼別的東西。通過打坐,先把心靜下來,因為所有的證悟,包括比較好的感受,都是在內心平靜的狀態下獲得的。像我們現在這種隨時胡思亂想的心,就不會有什麼很深的證悟,雖然出離心、菩提心在思維的狀態下也可以存在,而且它們也需要通過思維來培植,但對空性的證悟,卻必須在心靜下來的前提下才能感受到。

當然,這裏所說的平靜,只是相對的平靜,也即專注於觀察有沒有肉體、有沒有精神、有沒有我等等之類的狀態。在觀察得比較透徹的情況下,就能現量感受到:原來我所看到的、所聽到的,全都是一種幻覺,根本沒有任何根據。

在一本中觀論著當中,講了一個很好的比喻:有些湖面上長著一種黃色的花,從遠處看,是一片綠茵茵的草甸上面開滿了金燦燦的鮮花,但如果走近一看,才知道這些花根本就沒有長在地上,而是懸浮在湖水當中的,花根延長到一定的程度,就消失了,誰也找不到這些花的根源。

這個比喻說明什麼呢?在不觀察的時候,肉體、精神、世界、宇宙……所有的東西都是存在的;但如果對每一個具體的東西進行觀察,去追蹤它的根源,則像比喻當中的花一樣,追到一定的時候,就會在虛空中消失。

消失表示什麼意思呢?我們不能認為,就像一打開電門,燈光就出現;一關上電門,燈光就消失一樣,前面的光明叫做存在,後面的黑暗叫做消失,事實並不是這樣,而是正當我們看到燈光的時候,燈光、組成燈光的光粒子當下就不存在,這樣的效果,才叫作現空無別。如果把消失的含義,理解為燈滅之後的不存在,那就是斷見。這是一種觀察的方法,主要是以離一異因為主,並輔以破有無生因,亦即抉擇無生的方法。

2、大緣起因

另一種觀察的方法,為大緣起因,凡是相對的東西,都無有自性,都不是實有的。理解這個道理很容易,不知你們以前想過沒有,此處我可以舉個例子來說明。

在古代,亦即釋迦牟尼佛住世期間或住世之前,印度有很多的魔術師,他們可以表演各種令人稱奇的魔術。有些物質的能力也能製造幻覺,比如說,把一種蛇脫下來的皮裹成燈心,在點著之後,周圍的人就會看到,燈所照見的滿屋子的東西都變成了蛇。實際上並不是這些東西變成了蛇,而是觀眾的眼睛出現了幻覺,這是依靠某種特殊物質的能力而出現的神奇現象;還有一種魔術,是依靠咒語的能力而實現的,技藝精湛的魔術師依靠咒語,就能把一些石頭、木塊等等變成動物甚至人類,雖然事實上並不是這些石頭、木塊變成了真正的人或動物,但憑藉咒語的強大能力,就能使我們的眼睛出現幻覺。

我為什麼要講這些例子呢?就是為了讓大家明白,凡是相對、暫時的東西,都無有自性,都不是實有的道理。

如果今天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通過念咒把這朵花變成了一個蘋果,則不需要任何邏輯推理,大家都會一致認為,這只是一種幻覺,實際上不會有什麼蘋果,但請大家想一想,憑什麼我們要這樣認為呢?因為我們在剛進這間屋子的時候,清清楚楚地知道它只是一朵花,而不是一個蘋果——它原來是花,只是因為念了一個咒,就變成了一個蘋果——所以我們不會認為它是一個蘋果。說來說去,想必大家的理由也只有這些。

那麼我就要問,這朵花原先是不是花呢?肯定不是,花是由花的種子長成的,它原來不是花呀!種花的人把花種播到地裏以後,經常澆水、施肥、鬆土等等,經過一段時間的勞作,花種才變成了後來的花根、花莖、花枝、花朵等等。既然花也是由種子變成的,我們都承認它是花,為什麼我們不承認由花變成的蘋果是蘋果呢?雖然你們會說因為我們念了咒,所以花才變成了蘋果,但花種也是因為種花人辛勤地勞作了,所以才變成花的呀!

為什麼要說念咒才是魔術,種花的勞作不是魔術呢?

也許有人會回答,我們從來就沒有看到或者聽到過花可以變成蘋果,包括小朋友都知道,很多人也親眼見到過,只有蘋果樹上面長出來的果實才會是蘋果。

誰說只有長在蘋果樹上面的才是蘋果,花變成的就不是蘋果呢?這是我的眼睛告訴我的,你們只能這樣回答。但前面已經證明了,我們的眼睛是靠不住的,依靠眼睛所得出的結論是錯誤的,眼睛所見是沒有資格作證據的呀!

其實,這些都是我們的執著,因為我們已經養成了一種慣性思維,蘋果就是蘋果樹上面長出來的,由花在瞬間之內變成的蘋果不會是蘋果而是魔術,但這只是我們的習慣而已,並沒有任何根據。花存在的時間比較久,我們都知道它的生長過程,都知道它的來源,所以就認為它是一朵實有的花,但因為蘋果是在很短的時間內變成的,所以大家就認為它不是真實的,請你們想想,除了存在時間的長短之外,它們之間有沒有什麼區別呢?沒有了!

正因為如此,佛陀才告訴我們,所有相對、觀待的東西,都不是實有的。

所謂“相對”的意思,也就是指某個東西不是絕對的,不是一成不變、始終如一的,而是可以轉化,可以發生改變,是因緣和合而產生的,當因緣具足的時候,觀待於這些條件,才形成了某種物質,這樣的物質,就是相對的。簡而言之,凡是因緣和合而成的東西,都叫作相對的東西;凡是相對的東西,都沒有自性。

什麼叫做沒有自性呢?比如說,在大家的認識當中,由花變成的蘋果,就是沒有自性的。

為什麼是無有自性的呢?佛陀對此回答道:這是你們自己說的。

我們什麼時候說過呢?就是在你們判定蘋果真偽的時候說的!

其實我們早就承認了這個觀點,只是我們沒有感覺到而已。

釋迦牟尼佛就是這樣,他從來不用他自己的邏輯、觀點來推翻我們的觀點,而是用我們自己亂七八糟的邏輯、觀點來推翻我們自己的觀點,讓我們從自相矛盾的結論中發現自己的錯誤,因為釋迦牟尼佛是沒有什麼觀點的。

這不是簡單的推翻或者駁倒的問題,如果你們想證悟中觀的空性,這當中有著很深奧的理論。要知道,我們的很多觀點都是經不起觀察的。

榮森班智達曾講過一個很精彩的故事:很久以前,有一群以編織布料為生的工匠。有一天,為了製作織布機,他們中的一個人不得不到山上去砍伐樹木。到了森林裏以後,他發現,每一棵樹都長得非常好——既高大,又挺拔,實在讓人不忍心下手。他想,為了我們的一個工具,就把這麼好的樹木砍掉,實在是太可惜!於是,他放棄了一棵棵唾手可得的樹木,在森林裏四處尋找合適的可用之材。過了很久,都沒有找到,疲倦不堪的他便躺在一棵大樹下睡著了。

此時,樹神因得知他的想法而感到極為歡喜,於是便來到了他身旁問道:“你如此珍惜愛護森林,實在是稀有難得!為了嘉獎你,我可以滿足你的願望,你需要什麼東西,或者有什麼願望嗎?”紡織者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什麼最好的願望,便告訴樹神:“我回去跟我的夥伴們商量商量再回答您好嗎?”樹神也爽快地答應了。

一群工匠商量來商量去,最後大家終於想到了一個願望:我們都是編織布料的,如果我們的身體前後都能織出布料,那該有多好啊!你就求一個這樣的悉地(成就)吧!伐木者回到森林,向樹神表達了他們的願望。樹神聽了以後,便施展法力讓他如願以償了——刹那之間,他就變成了一個前面有手有臉,後面也有手有臉的人 。

當他到村裏,全村的人一看到他,都嚇得大聲驚呼:“鬼來了!鬼來了!!” 最後,可憐的工匠被“勇敢”的村民用亂石砸死了!

當他斷氣以後,驚魂未定的村民才慢慢鼓起勇氣來到他的屍體旁。大家吃驚地發現,他身體的前後是完全一樣的,根本找不出任何差別。按理來說,只有他前面的手和臉才是正常的,而後面的手和臉應該是幻化出來的,二者之間應該有一些差別,但直至他死了以後,人們都區分不出二者的不同。

這個故事說明什麼呢?這就說明,用法術變幻出來的東西,完全可以像真正的東西一樣,並不是像人們所想像的一樣。以前大家都認為,猛然間用花變出來的蘋果是假的,不能吃,其實這樣的蘋果也有可能是可以吃的,有些魔術變出來的物品完全可以達到真實的效果,我們以前的看法是不能作為理由的。

現在我們還有什麼理由呢?既然沒有理由,以前我們為什麼要這麼想呢?那是我們的習慣。為什麼我們有這樣的習慣呢?這是眼睛或者耳朵告訴我們的,因為我們看到或者聽到過這樣的現象:花的種子經過園丁的培育就可以開出花來。

現在真相大白了,一切錯誤的始作俑者,就是眼睛或者耳朵,就是它們在作怪,其他沒有什麼理由。從無始以來,我們都非常相信它們,正是它們,才把我們丟到了輪回裏,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把它們灌輸給我們的所有觀點都推翻,再也不接受它們的資訊。這樣我們就可以不順著輪回,而與輪回背道而馳了,這就是走向解脫!

當我們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時,雖然還算不上是證悟空性,卻有了證悟空性的苗頭。就像清晨的一線曙光,雖然與白晝的陽光不可比擬,但離白晝已經不遠了。

大家一定要好好思維,因為平時我們在日常生活中,隨時都有這樣的分別執著。比如說,雖然我們在電視螢幕上看到人的影像,但我們不會認為那是真的。如果問我們,為什麼這些螢幕上的人不是真的呢?我們一般都會回答說,因為這些圖像,是我插上電源,打開電視機開關,電視機接收到由發射台通過電磁波傳送過來的圖像信號以後,才顯示出來的,所以都不是真正的人。

憑什麼說電磁波傳送過來的就不是真正的人呢?人不也是由其他的東西變成的嗎?大家都知道,人沒有出生之前,是胚胎;在變成胚胎之前,是受精卵;在受精卵之前,是精子和卵子,那麼,在精子和卵子之前又是什麼呢?誰也回答不出來了。既然由其他東西變成的人,我們可以承認是真正的人,為什麼螢幕上的人就不是真正的人呢?這是沒有道理的,全都是我們的習慣,這些習慣,都是無明培養的。正是因為無明,我們才會有真真假假的分別。

中觀的道理講得非常透徹,簡單的就是以上這兩種,還有很多複雜的理論,如果講起來,僅僅其中的每一個名詞,都要從頭去學,那就要費很多口舌和時間了,所以這次我們不講,有興趣的,可以參閱其他的中觀論著。

(三)結語

你們每天要多抽一些時間來思考這兩個理由,有些時候觀察自己,有些時候觀察外境,我相信,通過這樣的觀察,至少可以減少我們的執著,甚至可以控制、推翻我們的執著,至於推翻的程度如何,那就要看我們的修行了。現在我們雖然明白了這些道理,但煩惱、我執等等還是會有的,如果持之以恆地修行,智慧就會逐漸增長,總有一天,我們可以徹底斷除煩惱我執;如果不修行,那就僅僅是知道而已,實際上不會有什麼進步。這不能怪佛法沒有能力,而只能怪我們自己。沒有修行,怎麼會有進步呢?不付出代價,是不會有成果的。

雖然人無我和法無我的對境不同,人無我是對內觀察,法無我是對外觀察,但二者的實質卻是一樣的,觀察的方法與結果都毫無差別。

以上內容,為諸法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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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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