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拾、樂品
1.擊敗他人,心生痛苦;被他人擊敗,心懷怨恨,是故真正的平和之樂,是將勝負兩者皆捨去註一。
2.若人欲求安樂,卻嬈亂他人,與怨敵為友,這樣無法脫離痛苦獲得安樂。
3.若為求得自己的歡樂,而打擊、傷害自己感到厭煩的有情,這樣於未來世中不能求得歡樂。
4.若為求自己的安樂,不去打擊、傷害自己感到厭煩的有情,這樣於未來世中才能獲得安樂。
5.應善學正法,慎莫行惡法,於此生和未來生中,正法皆能帶來安樂。
6.善修正法,帶來喜悅,行者會受到正法的保護,而不墮入惡道中。
7.善修正法的人,猶如被一頂夏天的大傘蓋蔭蔽著,不會墮入惡道中。
8.不行正法好行邪惡的人,會墮入惡道中,猶如手捉黑蛇,自尋毀滅。
9.正法與惡法的果報完全不同;惡法令有情墮入惡道,正法使有情生入善道中。
10.布施和戰爭兩者,從「時間」和「因」兩個觀點視之,頗為相似,但它們的相似性不是對一般人說的註二。
11.猶如僅只一位武裝良好的戰士,能夠驅散、戰勝一群烏合之眾;同樣地,出於深信心,雖然只布施了一點點小東西,也能在未來多生中帶來安樂。
12.若能對抗並戰勝如仇敵般的吝嗇,心中毫無執著地布施,我說他們要比在戰場上百戰百勝的英雄更了不起。
13.功德帶來喜悅,功德能實現吾人的願望,功德令吾人迅速證得神聖的涅槃。
14.其他種種有害的影響註三以及諸天、諸魔類等,皆無法干擾修諸功德的果報。
15.慈善且有智慧的高尚者,以深觀的覺照註四能夠滅盡苦之本源。
16.內具深信心註五,愛法而樂法,聖賢所說法,智者所娛樂!
17.心樂於禪定,心樂於無生註六,心樂四念處,心樂七覺支,心樂四神足,以及八正道,身披袈裟樂,食於缽食樂註七,經行山林樂;他們獲得了安樂之道,於此一生便能喜悅地證得涅槃,超越怨憎、恐懼以及對此世間之愛執。
18.見聞正法樂,離於愛執樂,戒誓清淨樂,不傷有情樂。
19.離諸欲望樂,解脫貪執樂,樂中最樂者,了結自驕慢。
20.老時持戒樂,信心堅固樂,分別法義樂,不造眾惡樂。
21.敬事父母樂,敬事波羅門,敬事沙門眾,而復甚悅樂。
22.諸佛出世樂,演說正法樂,眾僧和合樂,依法修行樂。
23.見有德者樂,見多聞者樂,見阿羅漢樂,彼已離再生。
24.河暢清流樂,成為法王樂,獲得智慧樂,了結我慢樂。
25.得睹聖賢樂,與彼為友樂,不見惡(愚)人樂,如此常安樂。
26.與愚人(惡人)為友帶來痛苦,他們有如敵人一般;若與彼等與友,往往將懊悔甚長久。
27.人中尊甚希有難遇,若與彼等為友,將感受到如遇親屬般地喜悅。
28.一位高貴的堅定者,不論他出生在怎樣的家世種姓中,皆能獲得安樂註八;在涅槃中的波羅門處於全然的安樂中。
29.不為欲所染,無垢真解脫,斬除一切的貪愛,清除內心的感染註九,心得寧靜,安享涅槃樂。
30.若欲求得大安樂,當捨於小樂;智者將小樂捨去,終究獲得大樂。
31.欲界的歡樂和諸天的歡樂不及貪愛除盡後的歡樂的十分之一。
32.背負世間重擔之苦,若能捨之最快樂註十,當重擔永遠被拋棄後,將不復再拾起矣。
33.擯棄一切貪愛,了結一切結使,徹知五陰興起之本末,則不再轉生受後有矣。
34.工作得人助力樂,死時具有功德樂,生活知足貧窮樂,痛苦終結真安樂。
35.猶如鐵匠以錘敲打火紅熾熱的鐵塊,當它逐漸涼下去時,則不知那紅熱到何處去矣;同樣地,那些超越了黏濕愛慾泥沼的人,達於不動的狀態和殊勝的解脫,他們不再是標有名字的輪迴者註十一。
36.諸天看到了,但是卻不明白何以他們的內心已經毫無動亂,安住於涅槃,無畏且快樂,捨離了貪與非貪。
37.多聞且了悟正法的人,縱然貧乏也很快樂,看見眾生因為倚賴於他人的緣故,而被一點點小事所毀。
38.了悟了沒有物障A的好處,縱然貧乏也很快樂,看到眾生因為依他人的緣故,而被一點點小事所毀。
39.了悟了沒有物障B的好處,縱然貧乏也很快樂,看到眾生因為執著於他人的身體故,而被一點點小事所毀。
40.受奴役者辛苦,能獨立者快樂,難以棄捨的結使,會將有情摧毀註十二。
41.貪執中無貪,啊!在貪執的人群中,吾等沒有貪執,這樣的生活確實很快樂註十三。
42.疾病中無病註十四,啊!在生病的人群中,吾等沒有疾病,這樣的生活確實很快樂。
43.傷害中無害,啊!在會傷害他人的人群中,吾等無害而住,這樣的生活確實很快樂。
44.怨憎中無憎,啊!在心懷怨憎的人群中,吾等不懷怨憎,這樣的生活確實很快樂。
45.報復中不報,啊!在心藏報復的人群中,吾等心懷寬恕,這樣的生活確實很快樂。
46.雖然整個米提拉城(Mithila)都起火焚燒了,然而於我則無有一物火起,啊!我無有物障C,這樣的生活確實很快樂註十五。
47.我沒有物障註十六,我以樂為食,啊!猶如光音天人一般,這樣的生活確實很快樂。
48.已從可怖的積聚獲得解脫,我沒有物障D,啊!我以樂為食,這樣的生活確實很快樂。
49.因為成就「接觸」之緣的「執取」已不復存在,是故不論在城市或野外,源於「自他」而起的感覺就不再被經驗到了。
50.聖者不受世間痛苦和快樂的影響,是堅定的,面對欲境,毫無動搖,聖者遊行於十方註十七。
註釋:
註一:有一位波羅門不斷地以「勝利者」來稱呼 佛陀,以刺激 佛陀,於是佛陀以此偈回答他。
註二:舍衛國中有一位富商,非常吝嗇,佛陀五大弟子曾往渡化,但彼不受教,後來佛陀親往宣說妙法,彼略生信心,到其藏寶中,欲取一匹白氈供佛,但左挑右選,覺得每一匹都非常美麗,深生愛執,沒有一匹捨得布施的,這時他的心中施心和慳心乃交戰起來,佛陀當時說了此偈。
註三:諸如疾病等。
註四:這是指對四諦的直接了悟。
註五:這是在了悟四諦後,對四諦生起的信心。
註六:指涅槃。
註七:不因食而再欠債了。
註八:因為他們的心靈具有極高超的品格和特質,不論是生在國王或奴隸的家庭裡,都能心在清淨中不斷進步,獲得更大更深的安樂。
註九:指一種粗重的煩惱情緒,如憤怒等,會很快地干擾到心的寧靜。
註十:指五蘊的重擔。
註十一:猶如河流皆有其各自的名字,然而一旦流入大海,則不再有分別的名字。同樣地眾生在達到涅槃之前,皆各有其名。從眾生狀態轉變為涅槃的狀態,就像火紅熾熱的鐵塊逐漸涼了下去一樣,當鐵塊涼下去以後,吾人無法指出那紅色究竟到那裡去了。
註十二:一切有情皆有諸蘊以及其相隨伴的痛苦,這和其相關的因緣條件有關,有情皆受彼之奴役。
註十三:一位比丘在清晨證得了涅槃後唱道:「啊!我真快樂!」當他被問到何以如此說時,他繼續宣說以下諸偈,並且說這些諸偈是佛陀過去所說的。
註十四:病是指瞋怒。
註十五:米提拉王國起火焚燒,該國國王十分痛苦,佛陀向他宣說此偈,破除了他對王國的愛執。
註十六:「我沒有物障」是取自釋了參法師的「南傳法句經」,物障是指貪瞋癡等煩惱障;依據英譯的藏傳法句經譯作「我的確貧乏」,前者意義較圓滿,故取用之,A、B、C、D四處皆同。
註十七:遊行於十方是說聖者不論走到何處,遇到何人,或善或惡、或美或醜,都不會產生愛憎和苦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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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印經協會印行,法救尊者著,葛雷.斯帕漢藏譯英,孫一居士英譯中,若有錯別字請告訴末學。謝謝!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