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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正文老和尚傳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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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正文老和尚傳記

正文老和尚傳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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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有佛性,無修則無證;個個能成佛,不修則不成。」這是他老人家在世之日,常說的四句偈。而他的一生也正是按照這四句偈修為的一生。

  一 出家前后

  上正下文師父,一九一三年農歷七月二十七日酉時,生於山西太原河西小王村,俗姓崔,諱中和。年輕時先在太原晉府店同興綢緞行當店員,后自己開了個刀剪鋪,經營小買賣。一九四零年左右,誰知家中發生瘟疫,父母及兒子前后病逝。這一變故對一般人來說是難以承受的。對他來說卻從變故中頓悟人生,看破世情,蒙生了出家之念。於一九四一年去太原大帝廟在了世師父門下剃度,法名正文,法號明澈。同年又去北京廣濟寺,在現明法師門下受具足戒,后又在北京彌勒院真空長老處參學,這期間正逢天台宗高僧倓虛長老在此傳法,他曾得倓老的看重與賞識。他又勤奮苦學,頗具慧根,於是受高明指點,打下了良好的坐禪基礎。以至往后幾十年裡,不管何時何地,一有時間就盤腳正坐,不輕易將兩腿放下。人們都贊他老人家兩腿柔軟如綿,可有誰知道個中的甘苦呢?他曾說:「為了這兩條腿,把苦吃盡了。」他在彌勒院還擔任監院兩年,一九四四年回到太原大關帝廟任主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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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行腳參訪

  正文師父在北京彌勒院參學的時候,就發心要參訪佛教四大名山。一九四四年他從北京彌勒院回到太原大關帝廟任主持不到一年就開始了行腳參訪。他准備了簡單的行李、托缽,捆扎了背簍,反復練習、調整好才正式上路。

  第一個參訪的名山是普陀山。普陀山是觀世音菩薩的道場,在浙江境內,距太原甚遠,沿途必將經過許許多多的寺廟、叢林他都盡可能參禮、探訪,也必駐腳、掛單。說到掛單,還有一個規矩,子孫廟不能住宿,因小而不收留你,還必須到十方叢林。掛單先住云水堂,你可隨時離寺。如遇高僧、名師你想參禪問道多住些日,可向主持申請,批准后將單由云水堂移到禪堂或念佛堂,這時你就算寺中的一員了。可是你又不能隨意離寺了,一年只有兩個離寺的日子,一是正月十五,一是七月十五,任何人不得例外。話雖如此,正文師父在行腳參訪初期住宿卻並不順利。許多叢林不願收留,北方叢林還好一些,南方叢林不好掛單,遇到不能掛單天又黑下來只好露宿,所以沒有願力,沒有毅力,沒有定力,沒有一顆虔誠的佛子之心,是吃不下這種苦的。正文師父從太原出發,一路曉行夜宿,櫛風沐雨自不必說,遇到寺廟自然要參訪禮佛,遇到大叢林住宿又不受歡迎。他就是這樣參訪到了普陀山的。普陀山在南宋時歸於禪宗。臨濟宗的真歇禪師曾傳法於此。這對正文師父來說,是意外的高興。如不是行腳參訪,怎會有此緣分?他在普陀山參訪了慧濟寺、法雨寺、普濟寺。又去洛迦山拜了觀音庵,才戀戀不舍地告別普陀。在返回的途中,還拜訪了濟公和尚在過的靈隱寺和法海和尚在過的金山寺。說到金山寺,筆者忽然想起正文師父在世時,曾給居士們講過金山寺來歷的故事:唐朝僧人法海在此建廟挖到了金子,便將其獻給當朝的皇帝。皇帝又將金子賜給他,廟建成后,定名為金山寺。

  正文師父從金山寺行腳到了上海。先去玉佛寺參拜緬甸迎來的釋迦牟尼玉佛,再參訪上海最大的龍華寺,最后來到普濟寺。在普濟寺意外遇到了好客又慈悲的本煥法度兩位僧人,他們又與正文師父特別投緣,於是便在此歇下腳來,並擔任了監院職事。交談中得知,由於南北經濟的差異,北方來的大多是窮和尚,因此南方叢林不願收留,以故掛單較難。交談中又知:兩位僧人還有一位法兄弟叫壽冶,曾在五台山茅蓬任過方丈,后來去了美國。兩位僧人對正文師父的行蹤特別關心。按本煥之意是先讓正文師父南下廣州,而法度認為還是西行為好,西行到重慶還能聽能海法師講經。為此兩位僧人甚至爭執起來后來本煥放棄了自己的意見。才決定了西行。

  一年多后,正文師父卸下監院職事,告別兩位慈悲好客的僧人,踏上了去往九華山的征途。由於他得到兩位僧人的關照疏通,掛單變得格外順利。再者第一站的行腳,已積累了不少經驗。比如:白天行腳,夜晚打坐參禪,正好互為調濟,但白天不能過於勞累,否則坐禪易昏。又如:行腳后用溫水泡腳,不僅消除疲勞,而且來日行腳格外舒坦。因此上海到九華較為川頁利。但行腳畢竟是吃苦的事情,那真是云山蒼蒼兮,餐風以飲露;四野茫茫兮,孤身而一僧。

  到得九華山,先朝禮一千三百米高的天台頂上的天台寺,再朝四山環繞的化城寺,最后上了九華山的神光嶺,朝禮地藏肉身寶殿。這是一座建在地藏基地上的塔形建築,故又名地藏塔,俗稱肉身塔。塔身十七米,塔頂飾蓋,塔內八間佛龕,供金色地藏像。據載:新羅國王近宗金喬覺,來到九華山修行,九十九歲示寂(兜羅手軟,金鎖骨鳴,顏面如生,確是菩薩化身)遂建塔紀念,正文師父瞻仰了莊嚴的寶塔,入塔禮拜了金地藏像。這時他想起了九華山地藏菩薩的傳說故事,更增加了他對這位「地獄未空,誓不成佛」的菩薩的無限敬意。

  正文師父從九華山下來,經安慶、武漢來到當陽玉泉寺。玉泉寺傳說是智者大師得到關聖帝君顯靈而成就的大叢林。寺成后,關帝之靈又皈依了大師,成為佛教護法神伽藍菩薩。正文師父出家於關帝廟,對這位護法菩薩格外感到親切,他一邊參拜,一邊想著伽藍菩薩的公案故事。其實他一出家就得到這位菩薩的護持,行腳參訪的路上更是如此。這位苦行僧每逢遇到山窮水盡的時候,結果往往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難道不是護法在暗中護持嗎?

  正文師父告別了玉泉寺,從湖北進入四川。經云陽到萬縣,又從萬縣到重慶便歇下腳來。在此拜訪了能海法師,並聽法師講經。法師精通禪、密,辯才無礙,給他留下深刻印象。之后又去樂山拜了大佛,才來到峨嵋山普賢菩薩的道場。自古就有「峨嵋天下秀」的說法,正文師父雖不是來游山玩水的,但也被這裡的風光所吸引。他先訪報國寺,后拜伏虎寺,最后來到萬年寺。萬年寺也稱普賢寺,在此懷著崇敬的心情參拜了七米多高騎白象的普賢菩薩銅像。

  從峨嵋山下來,入四川省會成都,在此歇下腳來,掛單於川西四大叢林之一的文殊院。還參訪了大慈寺、明教寺和能海法師創建的近慈寺。最后才從成都行腳回到山西。

  「歷盡千辛為朝山,風風雨雨許多年,功行將滿心身健,如今又上五台山」。這是筆者為贊頌正文師父行腳參訪寫得一首打油詩。五台山作為文殊菩薩的道場近在咫尺,正文師父卻由遠及近最后參訪。他不愧是位胸有成竹的苦行僧,他之所以如此,是將五台山看作他人生的一大驛站,他要在此最后落腳。他上了五台山,參訪了大大小小許多寺廟,得出了「四大名山,五台第一」的結論。最后他落腳於廣濟茅蓬碧山寺。

  長期行腳,一但停下腳來還有些不適應。一九五二年的一天,他從五台山行腳到了榆次。從榆次返茅蓬時卻多了兩個旅伴,一名普壽居士,他為正文師父挑著行李;另一名是位纏過腳的小腳女居士。三人結伴走了五六天才到達茅蓬。這一特殊的行腳,似乎是讓這兩位俗家弟子領略一下行腳參訪之艱辛,這難道不是一種很好的開示嗎?

  一九五四年,四月四日,為行腳參訪告一段落,正文師父還拍了一張照片。只見他身背筐簍,腳履草鞋,風塵仆仆,一副云游僧的形象。他還在照片上自題一聯句曰「現在行腳參訪,如不是為悟自性;將來弘法利生,拿甚麼利樂有情?」這一聯句,無疑是他在這娑婆世界的概括和終結。

  三 茅蓬當家

  一九五一年正文師父駐腳茅蓬后,不久就擔任了碧山寺的監院,成為碧山寺的當家師。當時社會經濟落后,生活條件很差,茅蓬又是五台山最大的叢林,每天有一百多僧人要張嘴吃飯,這裡又是農禪並重的寺廟,廟裡還要開荒種地,進行生產勞動。當時農村記工勞動,廟裡也不例外,既管僧伽之事,又當生產隊長。所以這個家是不好當的。如此到了一九五七年,因方丈出了點事,他也受到牽連,於是卸下了當家職事,變得清閒起來。這倒好,每天除了勞動外,還有許多空余時間。以故有機會閱讀大藏經典。他雖文化不高,開始很難看懂,但他悟性頗高,經過刻苦鑽研,慢慢也有所領悟。這實在是因禍得福,獲益匪淺啊!

  正文師父食量比別人大,經常吃不飽,於是經常到別的僧人處找點吃的東西。比如他每每去根同師父那兒找點吃的東西填肚子。如此一直到文革前夕。

  正文師父在茅蓬時,還曾拜過三義老和尚為師,法名曾叫藏文,與藏明和尚是師兄弟。

  四 文革遭遇

  一九六六年,文革烽煙四起,社會動蕩不安。在五台山修行的僧人也不能幸免於這場浩劫。從成都來的能海法師與正文師父,更是批斗的重點對象。還曾把他兩人吊在廟梁上吊了一天。正文師父面對這場災難,卻游刃有余,平靜應對,帶上牌子他不驚不慌;驅趕下山他順其自然;遣送回村他不卑不亢;被迫還俗他將計就計。紅衛兵曾找來一個老太太,硬把她與正文師父安排在一明兩暗的三間房內。又搬來兩床鋪蓋放在一起。白天折騰了一天,晚上約十一點多了,正文師父實在困乏了。他准備休息,忽然發現床上只他的一床鋪蓋了,他十分慶幸,於是搭了條被子和衣而睡了。睡夢中好象聽到輕輕的念佛聲,細聽才知是那女人在另一間房內念佛。正文師父不由得默念阿彌陀佛,善哉!這分明是佛菩薩在解救我。至此他才松了一口氣,安穩地睡去了。后來他才知道那女人也是一位念佛的居士,還是苗居士巧計安排的。而這位可敬的女居士,不僅理解正文師父的苦衷,她也早看破世情一心皈依三寶。至此他們心照不宣,相安無事,游戲人間。如此一年多后,文革烽煙才緩和下來。

  一天晚上,正文師父正打坐念佛時,耳內聽到一個細小的聲音在說:「機緣到了,入山去吧!」細聽又聽不到了。正文師父在這個「家」早就呆不住了。心想入山去,該到何山?五台山不能去,峨嵋山不能去,越是大的叢林寺廟越不能去。因為當時的僧人都不能在廟裡停留,廟也早巳貼了封條,關閉起來。天下之大竟一時想不出個去處來。

  一天,一位姓牛的女居士來訪正文師父。講了一件她遇到的事情:她說她帶著五歲的小男孩在龍山道教石窟看管文物,她比一般女性要膽大的多,龍山石窟早巳荒蕪而渺無人煙。晚上孤零零呆在那地方,確實不是一般人所能受得了的。這還不說,更有一件事使她再也不敢在那裡了。一天晚上,她正倒了一盆水,把毛巾泡進水裡,准備和孩子洗臉。忽見毛巾從盆內一下站了起來,當時她雖然不至於嚇得魂不附體,但卻十分吃驚。這分明使她難以在那兒呆下去了。那位女居士建議正文師父上龍山,她給文管會說說,手續她給辦,這時正文師父正愁沒去處呢,這真是佛菩薩的安排啊!於是正文師父滿口答應下來,說很好,很好!

  五 龍山修行

  過了幾天,那位牛居士終於把手續辦好了。牛居士還捎來文管會的話說:考慮和尚回寺廟不行,去道教石窟還可以,要看管好文物,防止壞人破壞。

  一天拂曉,正文師父打點好行裝,告別那個「家」,告別了那位為他做一年多飯的可敬的女同修。踏上了去往龍山的征途。

  到天亮才走到龍山腳下,可是找不到上山的路。正在犯愁時,見不遠處走來一個拄拐杖的老者,他便與老者談起來,問到山路老者說沒有路,選擇能下腳之處,攀沿而上吧!我也上山,咱們一塊走。說著他在前邊攀,正文師父后邊跟。山雖無路,好在不陡,不一會便上來了。老者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小門說:那就是石窟了,進了小門就是。我去后山采點山春柳給孩子治病,說罷徑自去了。正文師父從那小門進去果然見到了七零八落的一處石窟。窟內的石像大都無頭少臂缺肢。破敗的景象可想而知。正文師父大體觀察了一下周邊的情況,雖然荒涼點,但離河西村落、工廠宿舍較近,化緣及搞點柴米油鹽比較方便。而且安靜又無人打擾,雖非世外桃源,確是個修行的好地方。於是他便在這裡呆下來。他自己動手開出了一條足有二、三裡的彎彎曲曲山路。從此上下山方便多了。一天他又悄悄給武居士捎話把些日用炊具拿來。武居士找了一輛車,給師父拉來了不少東西。后來他又開出一片片荒地,糧食、蔬菜也有了。天氣冷了他還常常就地挖點煤回來燒火取暖,生活雖然十分清苦,但對這位早經磨煉的苦行僧來說,這裡確是他的菩提道場。—他在這荒山破觀中打坐參禪,一句念佛是誰的話頭,常常參到銷魂忘我的境界。他有一首小詩正是描寫此情此景的。詩曰:「十裡不見莊,一僧在打坐,四圍悄無聲,真是靜居觀。」

  有一次。正文師父下山辦事,騎著一輛破舊車子走到老軍營一帶,一輛斜插過來的汽車把他帶倒了車輪又從他的腿上碾過去。司機嚇壞了,忙說:「師父對不起,我送您到醫院看看吧!」正文師父試著往起站,腿雖疼點。竟還能走路。他對司機說:「車子碾壞了,人不要緊,你走吧。」說著他拍拍身上的土,扛上車子修理去了。汽車司機自語「真不可思議。今天遇見活菩薩了。」

  又有一次,他的女兒抄龍山后山上去找他他偏偏從前山剛走,所以未見到面。據說此后再沒找過他,也不知其下落如何。

  還有一次,普壽居士能行師專程從榆次來看他。那時糧食供應,熟食也得用糧票,而且粗細搭配。他們用二十斤糧票買了十斤蒸饃。十斤窩頭背著上了龍山。進入小門只見一些破屋,一些石洞,卻不見人影,於是挨個找起來,洞內盡是殘缺不全的石像:后進入一洞內看見一尊完整的坐像不類石像,可又動也不動。他們便議論起來,誰知那尊坐像也和他們搭起話來。一聽聲音才知是師父,三人一齊都笑了起來,剛才還寂靜無聲的環境,霎時充滿了歡樂的氣氛。普壽能行師一齊跪下請安,問師父好,師父說「還好,我等你們好久了。」說著起座要給他們做飯。普壽說:「您老和能行師坐坐,來我去做。」師父說:「鍋在裡屋。」普壽進去揭開鍋一看,悶好的小米飯未動過,但早巳長了白毛。看樣子總有十來天了。拿出去讓師父看,師父笑著說:「山僧打個盹,世外數十天」。猜想師父悶上飯后就入定去了,誰知有多少天沒開齋呢?普壽熬了一鍋稀飯,烤上蒸饃、窩頭,找來些野菜煮了煮。放了點鹽,師徒三人念供后,共進起午餐來。普壽說:「龍山確是個修行的好地方,就是吃的困難!」師父隨口吟:「滿山野菜吃不盡,數溝鮮果食有余。」和師父住了一晚,他們才告別下山。

  隨著時間的推移,正文師父在龍山修行的消息不脛而走,居士們開始上山看望正文師父,並隔三差五給他送點吃的用的東西。正文師父對居士們的到來很是高興,有一年的七月十五,佛的歡喜日,他特地准備了十八個菜,一邊讓居士們吃,一邊弘法布道。

  在龍山,師父便開始了放焰口法事。每逢初一、十五必放。遇到無施主、無幫手的情況,只他一個人也要放。施主隨心,錢多錢少都放。一天晚上放焰口時,一個老太太神色慌張地老往后退。師父問她:「您怎麼啦?」她說:「我看見許多鬼來了。」師父說:「不用怕,沒事!放焰口就是為了請他們來吃點東西,超度他們,法事完畢,就會悄然離去。」

  據壽福師講,正文師父在龍山就出現了神通。他能把信息預先傳給你。比如他要到某個地方,某地方的居士就會預感到他要來。果真就來了。

  正文師父在龍山一共呆了大約五、六年的樣子。在此期間還去四川走了一段時間。

  六 塔院復戒

  有一問題早就在師父的心中盤旋,那就是文革中還俗的事。不管是真還俗,還是假還俗,反正總有還俗之事。於是他在二弟子壽增的陪同下,於一九八二年去五台山塔院寺,在寂度老和尚名下舉行了復戒儀式。

        七、遇緣鐵佛

  一九八四年,正文師父先在西安臥龍寺掛單,后又來到陝西乾縣鐵佛鄉的鐵佛寺。說是鐵佛寺,哪裡能看到什麼寺呢?這裡早巳變成村民燒磚、燒石灰的所在。有三間簡易瓦房算是寺院。原來的殿宇早巳蕩然無存。鐵佛也不知去向。鐵佛寺空有其名而已。然而他卻在這裡度過了整整十年的時光。他來后不久即擔任了主持和尚,並兼任了乾縣佛協副會長等職。這十年是苦行僧的十年,恢復重建鐵佛寺的十年。

  一九八五年冬日,正文師父從鐵佛寺又上了一次五台山,他專程來補參未曾參訪的廟宇。

  一九八六年,藏明老和尚請他接管竹林寺。但他的想法還是當一名來去自如的行腳僧好,並發願正知、正覺、正信、正修,要在他「正文」的正字上多作文章。而前因后果,遇緣於鐵佛寺的荒涼,大發慈悲心。自悟到必須在鐵佛寺了此一段因緣。所以最終未應藏明和尚之請。建廟的機緣還未到來。年已七十三歲的正文師父帶領.三十二名居士,於一九八六年第二次朝禮了佛教四大名山。這次朝禮不象第一次那樣徒步苦行了。他們時而坐火車,時而乘輪船,時而搭汽車,如此縱橫十一省,穿行在祖國名山大川之間。每到一處都要虔誠地禮拜參訪,如此三個多月才朝禮完畢。朝山后,居士們紛紛要求再回鐵佛寺看看。當居士們的心中還深深留著四大名山千姿百態、華妙莊嚴的各個廟宇的形象時。回到了冷落荒涼、空有其名的鐵佛寺,實在令人思緒不能平靜,於是居士們一致提出重建鐵佛寺的建議。

  一九八七年,正式破土動工重建鐵佛寺。由他親自主持,充分依靠僧眾、信眾,依靠鐵佛鄉村民,硬是在廢墟上開始了建廟工程。他寫信邀工程師崔居士來鐵佛寺主理、指揮、策劃工程。崔居士也未給正文師父回信,便從太原來到咸陽,去找未見過面的王居士。誰知一見面,王居士就匹口先問:「您是從太原來的吧?老和尚昨天說,明日有太原來的崔居士,你接待一下。」崔居士心想:老和尚果然有神通,他已判斷我今天來咸陽。

  崔居士去了鐵佛寺,一看現狀就涼了半截。他先問候了正文師父,然后對師父說:「要錢沒錢,要啥沒啥,我不干!」正文師父卻發願式的說:「咱們不僅要蓋大雄寶殿,還要蓋鐵佛大殿呢!」重建鐵佛寺大雄寶殿的工程,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開始的。

  一次,正文師父帶著崔居士去扶風法門寺住了一宿。第二天到理發店理發,理發師不小心把師父的頭給劃破了,鮮血也給流了出來。理發師慚愧地說:「實在對不起,我不小心把您老的頭劃破了,理發錢您也不用交了!」而師父還是把錢交了,並打趣說:「劃破點也好,這樣你把我的小災給劃走了!」

  又一次,崔居士壽成師去乾縣找木料。半路上遇見一個洪福寺的老和尚。他介紹說:「長寧、馬連一帶木料便宜。路途遠點,有八十多裡地,我和你們一起去!」三個人正准備趕夜路時,又意外遇見一位女居士。她說:「天這樣晚了,明天再走吧!」說著把他們三人邀到她家,吃了一頓飯,住了一宿。第二天他們才去了長寧。賣主聽說是鐵佛寺蓋大殿,錢還沒交就把木料先運了回來。

  據崔居士介紹說:「大雄寶殿開工時,鐵佛鄉的村民自動拉來兩車白灰。一個賣老豆腐的挑著熱騰騰的老豆腐,布施給工人們喝。大家喝完了,也不知賣老豆腐的是從哪裡來的。」

  沒幾天,四川的,上海的,北京的,各地居士都來布施,重修鐵佛寺的機緣開始殊勝起來。大雄寶殿順利完工了。

  乘著殊勝的機緣,緊接第二批工程也即將開始。正文師父考慮到崔居士已勞累多日,該休息一下了。於是又寫信請了武、戴二居士。崔居士就暫時回到了太原。隨之天王殿、伽藍殿、祖師殿、山門及鐘鼓樓也相繼完工了。這時鐵佛寺已初具規模。

  據崔居士介紹,修建鐵佛寺吃、住都是自己掏錢,而且為了表達自己的心意,他特讓武居士捎去壹仟圓布施錢,為鐵佛寺的工程添磚加瓦。第三批工程主要是鐵佛大殿。工程還是由崔居士負責。而正文師父覺得基礎已經打好,脫手的條件已經具備。從此便往返於鐵佛寺與白云寺之間。也就在這時,鐵佛也於武漢新鑄而成並迎回鐵佛寺。鐵佛大殿未蓋,先請鐵佛入住於此。蓋鐵佛大殿時,有施工單位要七十五萬,有的要五十多萬,最后只用了四十二萬。鐵佛大殿竣工后,其氣勢恢宏、雄偉高大,如此龐大的殿宇是不多見的。光那大梁與大柱之粗就有八十公分,這些粗大的木料,都是從四川的岷山遠道運來的。

  蓋鐵佛大殿前的小小的六角亭,還有一個故事:老和尚與崔居士他們原計劃蓋八角亭。這時從鐵佛鄉村裡來了兩位老太太,找崔居士說:「崔工呀,崔工!不能蓋八角亭,八角亭不好,蓋六角亭好!」一天那兩位老太太在鐵佛大殿內,先燒了三柱香,然后她們拿起一張白紙抖了幾抖,幾個神奇的六角亭圖像真真切切在白紙上印顯出來。當時在場的許多人都看到了。就連多年與圖紙為伍的崔工程師也實在困惑不解。於是就按此圖蓋起了六角亭。

  這時,正文師父已正式回了白云寺。並擔任了白云寺方丈、太原市佛教協會會長等職。鐵佛寺的重建工程由壽亨師與崔居士負責。隨后華妙莊嚴而氣派的藏經樓也竣工了。東西配樓也竣工了。鐵佛寺終於在老和尚善巧籌劃,法喜圓滿中名副其實了。原先的鐵佛寺面目如何無從考查,如今的鐵佛寺雄偉壯觀有目共睹。

  一九九七年農歷四月初八,鐵佛寺為鐵佛舉行隆重的開光慶典。正文師父又專程從白云寺回到鐵佛寺,參加隆重的開光法會。會上有記者請他談談感想。他說:「六六年在茅蓬時泥塑的、木雕的佛像被砸毀。因此我選擇了鐵佛寺,鐵佛堅固強硬,不怕砸!」一句如理如法的話,極其巧妙地評價了文化大革命。師父還在慶典會上特別提到武、崔二位居士,說他們為建鐵佛寺不辭辛苦,日夜操勞,功德無量。

  據崔居士回憶說:初去鐵佛寺搞修建工程,生活確實很苦。白天勞累一天,晚上連個睡的地方也沒有,只好睡在跪墊上。鐵佛鄉又嚴重缺水,衣服也不敢洗,如此三、四個月后,身上長滿了蝨子。就連正文師父也不例外。蝨子又是眾生,還不敢弄死,揣住時只能把它扔掉!

  八 回歸白云

  從一九九二年開始,正文師父曾多次往返於白云寺與鐵佛寺之間。之所以如此,是鐵佛寺不想讓他走,他也不想離開鐵佛寺,而白云寺又很需要他,很想讓他回來。最后還是受太原市宗教局的懇請,才子一九九五年正式回到白云寺。

  回來后擔任了白云寺的方丈、市佛協會長、市政協宗教委副主任、省政協宗教委委員、省人大代表、省佛協咨議委副主任等多種職務。

  回到白云寺,白云寺又面目一新了。在他主持下,先后修復了彌勒殿、普光明殿、伽藍殿、祖師殿、昆盧閣。新塑了地藏殿泥塑,新建了寮房、佛協辦公室。尤其二層大齋堂•與慈濟安養院的落成更為引人注目+那時筆者還不是一名三寶弟子,但已有了皈依的打算,一天我專程去了白云寺,進入方丈室,見到了正文師父,當時還有幾位居士也在坐。正文師父號召大家說:「你們到底下搬磚去吧!」當時白云寺正准備建寮房與佛協那座二層建築。我們七、八個人排起隊來,傳遞磚塊,大約兩個小時后磚搬完了。時間已是十一點多鐘。正文師父招呼我說:「到齋堂吃齋飯去吧!」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師父,第一次在白云寺吃齋飯。心裡十分高興。從此我與佛門結上了緣。

  一次又去了白云寺,正遇幾位新皈依的弟子跪著舉行皈依儀式我不敢打擾師父便向壽龍師表示了也想皈依的意向。壽龍師說:「正好,你也跪下。」正文師父說:「你們都是普字輩弟子,普字加上你們名字中最后一個字就是你們的法名。」我當時領悟到我的法名就是「普傑」了。接著師父領我們念三皈依偈語,他先念我們跟著念,而且邊念邊跪拜。就這樣我便成了一名三寶弟子。

  受五戒的機遇幾乎和三皈依一模一樣,這究竟是碰巧,還是佛緣?我自己斷定是佛緣!是冥冥中佛菩薩的安排!我記得當時還有一位花枝招展、嘴抹口紅、穿高跟皮鞋的年輕女居士也要求受五戒。這時正文師父早已皺起了眉頭,說甚也不給她受。並且開示說:「受戒不守戒,等於造大罪。」這時我等提示那位女居士換了衣著改天再來!后來過了幾天,她改變了衣著打扮,也終於受了五戒。

  正文師父給居士們開示說:「當一名居士很難,首先學好三皈五戒,更要修十善業道,自利利他。」

  正文師父曾多次給居士們開示;「作為一名三寶弟子,第一不進歌廳、舞廳,第二不賭博耍錢、打扑克、打麻將!」

  正文師父多次給居士們開示說:「與人鬧矛盾發生口角時,你一定要忍,冷靜而不動氣。對方罵你,你心中默念阿彌陀佛!」正文師父對當時社會上氣功泛濫的情況告誡居士們:「對於那些什麼‘香功’、‘臭功’的,你們不要去受騙,不要去練!」

  正文師父為居士們講「眾生」這一概念時說:「眾生包括一切有生命的東西。蒼蠅、蚊子、茅蛆都是眾生。」

  正文師父為居士們解釋「舍得」一詞時開示說:「要舍才能得,多舍多得,少舍少得,不舍不得。舍是因,得是果。二字是因果關系。」

  正文師父讀的書很多,又很留心。常常借別人的詩句開示,如:「明知天堂好發展,世人偏向塞處鑽;不如山中老枝樹,逍遙自在日日歡。」

  正文師父勸那些知識分子說:「你們當官要當清官,不要當貪官,要知道‘一世貪官九世牛啊!’」

  正文師父給居士們開示:「你們一定要記住佛的教導,‘深入經藏智慧如海;禮佛一拜罪滅恆沙’。從我證實確實真實不虛受益非淺。」

  正文師父給居士們開示說:「修行人一定要理好事。閒時一是靜坐參禪,一是以書為伴。莫論他人是非。心淨則是道。」

  一次,正文師父感嘆地說:「末法年代,眾生惜福的人少了,少的可憐!舍福的人多了,太多太多了,了不得!」

  筆者接連幾個星期日,拿著印好的經書給剛皈依的居士結緣。后來被師父發現了,他老人家點頭示意,意思是說:「好,好!」

  筆者用毛筆抄了幾部經書,拿去讓師父看。師父看后說:「不用抄經了,抄經耽誤時間。趕緊抓緊時間念佛吧!不然就趕不上。再說抄經是一件極其細致認真的工作,不能有半點差錯。我抄過一部經,訂對了十多次還有差錯。」一開始我想不通。為什麼說抄經耽誤時間?后來想通了。師父分明在給我開示念佛的殊勝與重要。

  有一年春節,苗居士給師父叩首拜年。帶開玩笑說:「師父,每年都給你叩首拜年,今年你得給我壓歲錢!」師父思維敏捷,也開玩笑地說:「不,是你應該給師父錢,供養師父嘛!」

  師父平日對張居士不多言,也不多語,好象十分冷淡。有一次她患了重感冒,又一直咳嗽不停。這時師父給她剝了幾個桔子說:「吃吧,吃了就好了。」吃了果真好了。正文師父是一位風趣而幽默的僧人。一次他勸一位有病的居士說:「不要把病放在心上,要好好念佛,好好修持。你看我八十多歲的人了,眼不聾來耳不花…」還有一次,普斌居士中午勞動完,還帶著兩手泥巴就進了方丈室,這時正文師父正在吃餃子。師父打招呼說:「吃餃子吧!」普斌舉起泥巴手說:「你看我怎能吃?」話音剛落,正文師父便夾起一個餃子一下塞進普斌的嘴裡……

  正文師父是一位既愛教又愛國的僧人。他急國家之急,憂民之所憂。他曾多次組組織過扶貧賑災法會。如——九九八年一些地區洪水泛濫,他號召信眾布施錢、物,並及時寄往災區。

  正文師父是一位有一定身份的僧人。他雖高齡,卻身兼多種職務。既要完成僧伽之事,又要處理社會工作。經常組織各種法會還接待來訪外賓。在白云寺曾舉行過中、日韓三國淨土宗七祖報恩大法會。接待過去玄中寺拜祖庭的日本僧團。

  正文師父是一位具有慈悲心腸的僧人。往生前他的遺囑:「遺體火化后將骨灰研成粉沫與面粉和成面團,揉成小丸,下油鍋炸。最后將其撒入普陀山與落迦山之間的南海,讓水中諸有情來分享。」其良苦用心有二:一是與水中諸有情結緣;二是先經受一次下油鍋炸。

  一九九七年師父立遺囑說;「我什麼時候死,現在還不知道。但總有一天無常要到來。到時候你們不要害怕,不要忙亂,我自有安排。」

  從石盆洞回到寺中,師父一直誦大般若經、禮佛,天天如此。

  —九九九年預知時至,師父寫好遺囑,大年初一早飯時紿大眾宣讀。臘月二十二日,舉行了老和尚生前最后一次法會,安排地藏殿十三尊佛像開光事宜。含笑等待無常的到來。

  九 圓寂前后

  二零零零年的春節后,師父開始鬧病。而且病情日漸加重。飲食也日趨減少,后來干脆不吃不喝了。勸他吃點東西,他總是搖搖頭。送他到醫院檢查看有什麼病。奇怪的是連作兩次B超,兩次都照不出他的五髒六腑來,又怎麼能查出病呢?

  師父圓寂前的最后—脬糞便是日夜守護在他身旁的普珍居士倒的。據她說其便色黑而特難聞。緊接是一陣嘔吐,最后吐成了清水,預示體內已干干淨淨;不留一點污穢了。

  佛歷二五四四年,即公元二零零零年的農歷正月十四日晚九時,一代著名高僧正文師父示寂於白云寺。報齡八十八,僧臘六十整。往生時數千名弟子為他助念,阿彌陀佛聖號不絕於耳,入龕時顏面如生,體軟如綿,稍事擺理則坐於龕中。

  正月十九為他老人家舉行了隆重的追悼大會。正月二十,成千上萬名四眾弟子為他老人家送行。送行隊伍的前頭已走得老遠老遠,隊尾還在南十方。

  遺體運往五台山茅蓬荼毗。得千二百余枚舍利,其中白色帶綠的舍利三十枚。只見潔白如玉,仿若翡翠。更有棕黑色念珠舍利子二十余枚。只見形如念珠,小於黃豆,中有圓孔,令人稱奇。這正是這位高僧一生修為之見證。諸大苦行之結晶。

 

 十 眾憶恩師

  普惠居士是師父在鐵佛寺時收的俗家弟子之一。師父在重建鐵佛寺時,她擔任會計工作,為重建鐵佛寺盡心盡職,功不可沒。她一九九三年去的鐵佛寺。一九九五年師父被請回白云寺。在親近師父的幾年內,她深知他老人家外表雖隨和,內在卻嚴謹認真。

  下面是她回憶恩師的點滴事例:

  師父他老人家做事認真,一絲不苟。比如他老的書信,一字一句絕不馬虎,而且都是用毛筆書寫。要是有一個字筆畫弄不清楚,就要查字典弄清楚。他老要求別人也如此。你要稍有敷衍,了草從事,他就要呵斥:「好好的字非要寫得連滾帶爬!」要是外地信眾的來函看不清,也要復信告誡你一番。

  有一次他老人家看一份佛教通訊。一邊看一邊不停地搖頭嘆息:「唉,唉!可憐,可憐!怎麼叫如此沒定力的人干這大事?」原來是該刊物幾乎每篇文章都有錯漏字,所以他老人家看后很傷心。

  老人家還有一個習慣,寫過的信紙、稿紙還要將上下左右的邊角裁下來,留作以后寫信寫錯字時打補釘之用。免得又去浪費紙張。他老的寮房門背后掛的都是這些紙,以備隨時利用。他老信札中錯、誤之字必打補丁貼了重寫,不打叉,更不亂涂亂改。他有一句口頭禪是:「老祖宗留下的文字,必須認認真真,不准糟蹋!」他閒時常提筆寫毛筆字,而且見縫插針,一張紙都要寫得滿滿的,直到無處下筆為止。

  他老用齋時還要戴上特備的圍嘴,以免把衣服弄髒,又得浪費水洗。用完齋后,還要倒點開水,用特備的干淨禿筆將碗刷得干干淨淨。更要把那刷碗的水喝掉。他的另一句口頭禪是:「一粒一粟,百姓血汗,不敢糟蹋!」筆者在鐵佛寺五觀堂用齋時發現了這裡和別的寺院不同的現象:師父們、居士們用完齋時,碗內都要留下一、兩塊小饃塊,用以把碗擦得干干淨淨。這無疑是他老人家身教言教留下的光榮傳統。

  師父隨身三件寶:禿筆、圍嘴、小字典。提到小字典,普惠居士說:「師父查字典快極了,那真是得心應手,熟能生巧,你問某字的話音剛落,他就查到了,至今還不知他老的訣竅在哪裡?」

  老師父還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凡給鐵佛寺的信,一律都要復函,不准遺漏!凡要請佛書、法物,盡寺中所有悉以滿足。凡寄出的郵件、包裹都要捆扎得整整齊齊,一點也不能疏忽。要不大家都戲稱:「鐵佛寺是他老人家寫出來的。」

  鐵佛寺每年向各佛學書局寄書或結緣的書費,幾乎占整個寺中供養的三分之二。寺中藏書也不亞於大叢林流通處之齊全與完備。老師父雖處窮鄉偏僻的小廟,但仍孜孜不倦地弘法利生。要不鐵佛鄉郵電局的職工都說:「我們主要是為鐵佛寺的老和尚服務。」

  一九九三至九四期間,寺中老一輩弟子外出參學,以故缺少維那。他老不顧八十余歲高齡,每天在齋堂以碗筷當法器,手把手教弟子們敲打、唱念、誦經。親自上殿作維那達半年之久。直到弟子們都能勝任為止。他老耳聰目明,他的寮房離大殿很近。有一次早課,誦楞嚴咒的第四會中,少誦了一個「半吒」,恰恰就讓他老人家聽見了。下殿后他把弟子們叫去訓示:「出家人對五堂功課不認真,怎麼去接引眾生?你們是如何吃這碗飯的?以后不得再犯!」在場弟子無不驚訝而敬聽,從此再不敢馬虎了。

  老人家雖年事已高,但一上殿就八面威風,棒喝把精神抖起來!你有時偷懶而不想出聲念誦,非挨呵斥不可。訓示說:「為甚不出聲?鐵佛寺沒讓你們吃飽飯?」所以五堂功課,必須做得如理如法,否則你就要挨訓了。

  老師父非常注重出家人的三千威儀。無論在寺或外出,只要停下來必盤腿正坐。即使炎熱的夏天,寒冷的冬日也毫不含糊。寺中師父們除勞動外,一律穿大褂。盡管是粗布,打補釘衣服,也要整整齊齊、干干淨淨,否則你又要挨訓了。他還有一句口頭禪是:「出家人要有出家人的樣子,不成樣子成何體統?」有一次,大約是改革開放的第二年,佛教還沒有振興起來,他帶著兩個弟子去西安市省佛協辦事。出站后還要步行一段路。於是一老二小莊嚴整齊地走在路上。引得路上行人不斷駐腳贊嘆:「哪來的這樣一位老和尚?還帶著和合二童子。」

  殿上的法器、跪墊什物都要擺得整齊有序,如禮如法。一次乾縣統戰部、宗教局的領導視察后說:「鐵佛寺雖是小廟,格局卻高雅,.確是個修行的所在。老和尚不愧是從大廟裡來的,究竟不同凡響。」

  老師父曾發願藏經樓建好后,舉辦一次五年學戒的大戒場。五年學完才能發給戒碟證書。我們打趣說:「象你這樣辦戒場,恐怕一個也不會來報名。」他老一邊搖頭,一邊說:「可憐,可憐!」

  放焰口是他一生堅持的法事,早在龍山時就開始了。一九七六年唐山發生大地震后,他老悲憫死難的同胞,逢初一、十五不管有無施主、有無幫手,都照放不誤。一九九四年冬天有一次,天下著大雪,又無施主,弟子們勸他年歲大了,天又很冷,不用放了。他老不允,堅持照放。要知道每放一次得四個小時。不喝一口水而一下放完,一點也不能敷衍了事。他老開示說:這些有情很苦,想喝喝不下去,想吃難以下咽,見你喝心裡就憎恨。我們本為幫他離苦,反而使他們苦上加苦,罪上加罪,與心何忍?為此他每放焰口的下午一定休息而不會客,喝足睡好。一上台就精神抖擻、聲如鐘鳴,越放越有勁。那真是神情肅然兮威風八面;手印嫻熟兮有口皆碑。

  還是這年的冬天,師父放焰口給著了涼,病勢沉重,他又拒絕上醫院治療。只在寺中療養。輸液的吊針一拔,他便掙扎著坐起,又誦經又念佛,懺悔自己的業障。整整兩個月時間。

  他老一生不趕經懺,也不許弟子們趕經懺。只要來寺中,三十元也放,出去給三千元也不放。有一次,一位領導要他為去世的母親去放焰口。不去吧,又不好拒絕,為不惹人家生氣,先答應下來。到時他吩咐寺中說:他病了,拉了一夜肚子。他又兩頓沒有吃飯,精神也真的萎靡不振起來。這位領導見狀,也就不再勉強了。打這以后,再無人請他趕經懺了。每當說起這段往事,他老就笑得前合后仰。

  老師父領眾之余,讀書、念佛最為要事。他老講:一九五七年在茅蓬時,因受方丈牽連卸下當家職事變得清閒起來。於是讀起大藏經典,這對他來說真是機會難得,獲益非淺啊!以故凡來寺中的僧眾、居士,只要愛讀書的他就喜歡,又為你大開綠燈,借什麼書他都答應,從不吝惜。

  老師父修為高深,辯才無礙,智慧過人。當他讀了黃念祖的《佛說大乘無量壽莊嚴清淨平等覺經淺釋》后感嘆不已,連連稱黃老居士是大菩薩再來!此后他每日必誦此經本,直到最后.....他老長篇大論講經不多,但有問必答,就象一本活字典,幾乎沒有答不上來的時候。

  大慶油田的居士送來一套淨空法師講的《佛說阿彌陀經》磁帶。他聽后立即派人去咸陽復錄了幾十套,送給了各地信眾。后來每寫信必教示居士們依此修學,老實念佛。有位居士隨便說起了淨空法師,他義正詞嚴地說:「不得輕慢!淨空法師不是世尊再來,就是阿彌陀佛再來。」

  鐵佛寺地處黃土高坡,鐵佛鄉也因此嚴重缺水。當地經濟落后,農民遠遠沒有解決溫飽問題。他老人家來此,恢復了千年古剎,其困難可想而知。每日清晨只用半杯溫水洗臉,用手掬起水來擦臉。一年四季寺內規定每月的十四日、三十日兩次洗衣服,半月洗一次腳。照樣干干淨淨、整整齊齊。每當見我們耗水,就著急地說:「看你以后如何消此水債?」

  老人家在去白云寺前,一直隨眾吃大寮,弟子們想為他做點小鍋飯他都不允,說:「可以了,比起當地農民好多了!」

  一日,他老對我說:「蓮池大師凡去何剎,何剎之廁所就干淨了。要是髒了,就知大師離去了。你要好好學習祖師的行持。」我得到老師父的啟發后也開始掃起廁所來。每當他老看到精要的書教我時,我卻要把衛生搞完再去。我還念念有詞:「日日勤拂拭,勿使惹塵埃。」他老緊接呵斥:「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我當時還不以為然。他老直搖頭,感嘆地說:「不可教,不可教!」如今回想起來我后悔莫及,感嘆自己福慧淺薄。只知干活,不知學法,以至錯過法化的良機.....。

  一次,我在大寮幫助煮飯。他老叫我把齋堂監齋菩薩兩邊的對聯抄來給他。隨問我知其意否?我說不知。他老便將監齋菩薩的公案教示我,說這就是大寮的規矩:「未齋先食三鐵棒,私造飲食九銅鎚。」諄諄告誡深信因果,不可造次!他曾有一則偈語曰:「山大大開,任意往來,廟雖然小,乃常住規矩,有鹽同咸,無鹽同淡,絕不允許任何人另立鍋灶。」

  在去白云寺之前,他老的寮房早飯前、晚飯后不准女居士進入,縱使他病重期間亦如此。他老也不教女居士學法器,言女居土聲高,學會法器很容易輕慢出家人。如此又造罪了。這看似苛刻,實是愛護。

  我每當憶起這段佛緣,就感慨不已。幾十年風風雨雨都過去了,晚年遇到老和尚這位高僧大德善知識,方知如何做人,如何理事。萬分慚愧而又萬分幸運!我當終生銘記他老人家對我的教化與關懷。

  普壽居士是師父最早的俗家弟子之一。他是麻秀娥居士的舅舅,成建國居士的老舅,以下是他對師父回憶的幾點:

  師父在茅蓬時,一天天氣清爽,吃過早飯,四眾弟子進入他的寮房五體投地,請師父去法堂講經開示,師父坐在法椅上雙目微閉,手持念珠,怒氣沖沖地說:「你們這些弟子,講什麼經?開什麼示?全都去院子裡給我拔草去!」說著拿起拐杖見人就打,眾弟子於是在院子裡拔了一上午草。其實,這是一種奇特的開示,絕妙的傳法:「心地不長無名草,性地常開幸福花。」再說借機讓弟子們也美化了環境,佛門淨地更加清淨了。

  成建國的父親成和爾,也是師父的俗家弟子之一,常親近老和尚,師父一出門,他都要隨行護理。一天在廣州參訪,成和爾扶著師父。師父走得快,他怕師父摔倒,對師’父說:「你老走得慢點。」師父生氣地說:「你這人白白活了六十多歲!」師父深深嘆了一口氣又說:「眾生顛倒,迷己逐物。」久久注視著這個弟子。這對於一般人來說是很難接受的。成和爾居士卻理解到這是師父對他的鞭策與愛護,一種借機開示。自己想:六十多年確實白白過去了。深感享受得多,修行得少。今后應加快步伐,勤修緊練,好好學佛,不能辜負師父對自己的一片關心。我和師父「文革」分手,已二十多年沒見面了。聽人說師父從鐵佛寺回到白云寺。一天我去白云寺參拜師父。一進方丈室,見裡面坐有十多位居士。我五體投地給師父頂禮。師父雙目微開,問:「你是誰?」我答弟子普壽。師父說:「二十年不見了,現在人們都在下海,你也富起來了吧?」我說:「弟子窮得連個小板凳也沒有。」師父說:「沒有也好,省得你搬。」而我自己也確實是個只知種田除草,不管四海翻騰的人。

  有和尚告我:「以后叫你外甥成建國少來白云寺。」我問為什麼?和尚答:「建國用出租車拉上師父逛鬧市、看電影,寺內眾僧議論師父一點修行也沒有。」其實,不認真修行的正是我們這些人。老師父修為高深,雖身入鬧市而心如明鏡,他老常教示弟子:「情不對物,物豈礙人。」只是弟子們迷而不悟啊!

  一九九九年秋后,一次我給師父送來點紅棗。五體投地給師父頂禮。師父注視著我說:「以后不用給送了。」我意識到師父分明在告我他要西歸了。我問師父:「恩師西去后,弟子依靠什麼?」師父這時把念珠套在手指上不停地轉著叫我看。我深感師父在給我演示(**常轉)。我再一次五體投地給他老人家頂禮。師父預知時至,果於二零零零年的農歷正月十四日西歸了。

  在白云寺打雜的普斌居士說:在白云寺一九九五年他迎來了師父。二零零零年他送走師父。師父講經很少。一次師父講《佛教念誦集》中關於「陰句」與「陽句」的區別。講得與眾不同,新鮮別致。給人印象深刻,有豁然開朗之感。

  范居士講,一位正打算出家的女居士,一次與正文師父一同走在五台山的路上,遇見一位老者,嘴裡不停地說著:「好好好,妙妙妙,在家不如出家好!」這位女居士好象覺得針對自己而言,不久她就出家了。西安一位害眼病的女居士,疼痛難忍。正文師父給她用手指彈了幾下,眼便不疼了。普珍居士說:某地一位汽車司機,車出事故摔斷腿去醫院打了石膏,睡在病床上作了一個夢,夢見一個老和尚一腳把他登下床來。他醒來時自己真的跌在地上,叫人把他扶起來,意外能走路了。后來他去廟裡見了正文師父,和夢中的那位老和尚一模一樣,於是他也成了一名三寶弟子。

  一九九七年鐵佛寺為鐵佛舉行開光典禮。從四川來了一位帶病的女居士,她的腰部一側長起一個大包,疼痛難忍。眾居士見她臉色都變了,勸她趕快去醫院。這位居士強忍著疼痛去拜師。師父見狀說:「你趕快把我這半杯水喝了。去客堂掛個單,睡一晚就好了。」第二天果如師父所言,那大包也不見了。

  壽康師早就發現師父的前額有一窪處。一次他問:「師父,我能不能摸摸您的前額?」師父不僅讓他摸,還把住他的手讓他使勁摸。這時壽康師覺得那坑窪還不淺呢!在坑窪處好象還摸到一圓珠樣的東西。他不知何物,也不敢再問師父。

  袁居士講:在茅蓬荼毗時,火工師父見從正文師父的前額進出一顆大舍利子。這和昔日壽康師摸到的那顆圓珠暗暗相合。師父往生前后曾托夢於不少居士。據敦化坊的慈誠居士講:二零零零年農歷正月初二夜裡她作了一個夢,夢中聽說正文師父要去河南。她心想:師父要去河南,我得在他臨走前看望他老人家一下。於是夢醒了。正月初七有居士給他打電話,說白云寺初八要打七,她於是便去了白云寺,還將夢中的情況告了幾位居士。有的居士說:師父正在病中,你夢見他要去河南,「河南」與‘‘魔難」音近,說明師父有點魔難。打七完畢正好是正月十四,師父往生了。這時筆者恍然大悟,重圓其夢日:師父要去河南,「河南」與「何難」諧音。師父一生修為,功德圓滿,已經具備了往生的資糧,要去西方極樂世界有何難呢?老軍營普奮師兄也和筆者的圓夢不謀而合。

  師父的遺體茶毗后,遵其遺教,骨灰分成兩份,一份給鐵佛寺,一份留白云寺。骨灰磨成粉沫與面粉和成面團,揉成小丸,下油鍋炸。誰知第一鍋全都進濺出來。后經居士們誦經念咒,后幾鍋才不濺了。期間一個.居士進去問:「快炸完了吧?」話音未落油中又爆濺起來。嚇得居士們再不敢吭氣了。此后也就安然無事了。據說鐵佛寺也遇到類似的情形。

  二零零一年農歷二月十九,觀音菩薩誕辰日裡,筆者去了白云寺。到各大殿拜佛后,從東台階上了毗盧閣,在房門緊鎖的方丈室門前給師父拜了三拜。然后從西台階卞來,站在地藏殿門前抬頭仰望,在柏樹梢頭看見了一朵紅色大蓮花懸在空中,只一下就不見了。

  下面是小成居士提供的資料:

  一九九七年七月二十三日,放暑假的第一天,我采到白云寺方丈室。對師父說:「我和同學趙子奇欲去內蒙、寧夏、青海、甘肅、新疆、陝西等省一游。」師父很贊成地說:「大丈夫應行萬裡路,讀萬卷書。古往今來許多高僧大德遍地參訪。你倆此行定會有所收獲。」臨別時師父贈我四枚護身符。我說:「有兩枚就夠了。」師父說:「拿上四枚吧,不會多拿的!」誰知在新疆我們又結識了廣東某大學的趙珂、范惠玲二同游。於是新疆半月四人結伴而游。到此方知四枚護身符一個都不多,這早在師父的預料之中。臨行時我干媽苗居士囑咐:「旅費一定要備足。要不他鄉會遇到困境。」師父說:「大可放心!你們可找當地寺廟的師父借錢幫忙。」一句似為關心的話,卻變成了現實。在蘭州我們把錢花光了。不得已去五泉山嘛呢寺的師父處借錢才得回來。這一情況也早在師父預料之中。

  一九九八年元旦,我接到廣州、潮州朋友之信。邀我去一游。預備春節期間去。這天我去了白云寺方丈室。還未坐定,師父就拿出一封信給我看。我看后大喜過望,原來廣東汕頭上圓下澈老和尚邀師父去廣東汕頭一聚。我頓悟這是佛菩薩的安排,我將隨師父長游一次了。在西安去往廣州的列車上,師父都不忘給我們及同車旅伴弘法、開示,其中與我們同車的深圳朋友張鐵軍、劉茹夫婦就受到師父的言傳身教,對佛教有了質的認識,他們后也成為師父的在家弟子,成為正信的佛弟子。

  我們在廣州光孝寺拜見了與師父源緣很深的上本下煥老和尚。老和尚請師父去廣州佛世界素餐館吃飯。這裡有好多名菜,都是我們聞所未聞的。請師父點菜時,師父直搖頭而點不出來。廣州的一位居士在旁邊介紹菜名。后來師父總算點出了幾道價格低點的菜。師父告我菜太貴了。我們在生活中應儉朴,工作中應勤奮,作人貴誠實,處人貴真誠。我們吃完飯后。每個餐具都清理得千干淨淨,不留一片菜渣。師父仍用他那支禿筆刷餐具,把刷下的水喝掉。這令全餐廳人員都吃驚而肅敬起來。在廣州我還參訪了海幢寺,潮州的開元寺。這次廣州之行對我來說,真是獲益非淺。

  一九九九年八月十三日,我隨師父回鐵佛寺。剛進寺院不久,當地村民便來了許多,都請師父作法,救救一方百姓。原來這裡近五個月滴雨未下,禾苗都枯死了。有許多人數次拜天祈雨而無果。師父爽快答應說:「好好,今晚就求咱鐵佛爺爺開恩降雨,拯救一方百姓。」下午,我陪友人去離鐵佛寺較近的乾陵一游。誰知近五個月的清朗天氣,忽然烏云密布傍晚時分,傾盆大雨便下了起來。第二天,四方百姓涌向鐵佛寺,都來給鐵佛爺爺叩頭謝恩!

  一九九九年十一月,我隨師父去青島,為青島白云寺開光奠基,在住賓館期間,師父教導我等:有錢是福根,用錢是智慧。今生我們絕不能浪費了自己的福根,一定要把錢用於有用之處,一定要樂善好施。多助人,多濟困。佛弟子應時時刻刻勤儉節約。有時要想到無時。別人為自己花費時更應節約。例如我們從青島返鐵佛寺時,青島居士要請我們坐飛機。師父說太浪費。況且咱們也不搶時間,坐火車即可以了。

  一九九九年臘月二十三日,是我和師父他老人家訣別的日子。我在師父那裡吃完中午飯。師父語重心長地告誡我:今后一定要好好修行,好好做人,如此才不枉一生。不枉你我師徒一場。當時我隱隱覺出師父預知時至,但恩師身體並無大礙,也無大病之兆。臨別時恩師對我說:「建國,過了年我就走了。」我問:「師父您去哪裡?」恩師說:「現在不用說,到時你就知道了。」我說:「師父您不管去哪裡,一定要先通告我一聲,弟子好陪您去。」師父一笑說:「這次你可去不得了。不過你要好自為之,我將來等你們全來好了。」我說:「無論如何,請您一定預先通知弟子聲。」恩師才答應。

  二零零零年農歷正月十三日晚,我接到大學時班主任陳老師的來電,她告我明天快去白云寺和師父過個正月十五吧,否則就過不上了。誰知師父於十四日晚九時無疾而終。十五日早我接到白云寺的電話,得知恩師西歸了。這時我驟然想起陳老師要我十四日去白云寺的來電。我詢問她您何出此言?陳老師說:「我也不知,只是有一種必須給你打電話的感覺。」至此我才完全明白,是恩師他老人家借他人之口通知我他走了......恩師呀,恩師!您老走的時候我竟不在您身邊。小成居士萬分遺憾。

  面是普英老居士憶恩師:

  她說她也摸過師父的前額,和壽康師摸出來的結果不同,覺得像是一只眼睛。

  一九九六年她剛受了菩薩戒。一天早上三點多鐘她誦《無量壽經》就要誦完,這時她聽見一個老太太叫門,就開了門讓這位老太太進來坐下,她准備誦完經再接待老太太。約十分鐘后,老太太說:「劉大夫,我走呀,過幾天再來。」天明問鄰居,鄰居都說不知,也根本不知是哪來的老太太?一會兒趙居士給她帶來了師父的口訊。趙居士說:昨天夜裡她夢見師父從天而降,讓她轉告劉英,說讓劉英給人家看病嘛!當時師父正在石盆洞住著,他老人家怎會知道有人找劉英看病呢再說那老太太又是誰呢?

  一九九七年四月初八為鐵佛開光時,錄像機對准鐵佛錄出來的是正文師父。錄像機對准正文師父,錄出來的卻又成了鐵佛。有一天,我們和師父照像,師父坐床上,我和趙風英站在方丈室地上。幾天后師父給了我一張照片,我忽然發現我背后照出了觀音菩薩像,周圍還放著紅光。我拿回去叫好多人都看過。正月初四,我又拿上這張照片讓某廠長看,他看后把照片給了我,我把照片裝入背袋內,背在了肩上,外面還穿了件大衣,等我要下汽車時,發現袋子丟了,司機說:「我可沒拿你的袋子。」幾天后我又看師父,師父說你執著了。

  一九九七年某日,我寫了遺囑准備給兒子,先拿去讓師父看看。師父當時沒看,將其放在桌子上睡覺去了。我怕丟失就又裝進衣兜裡走出師父的小院。這時我突然一陣迷糊,趕快到另一師父家坐了片刻。回家路上一摸口袋遺囑丟了。幾天以后我去看師父,師父卻又拿出遺囑給了我。這使我實在覺得莫名其妙!

  師父在病中時,不吃不喝已許多天了。送他去醫院做B超時,只見通體透明五髒六腑全不見了。唯胸中一根細管狀物。醫生以為機器出了毛病,細一檢查又一切正常。真不可思議。

  二零零零年正月十九日,為師父開追悼大會的那天,藍藍的天空飄著幾朵白云,空中還落下如米粒大小的黃色、古銅色顆粒,有的還落在一些居士頭上。

  師父的遺體在茅蓬荼毗時,正是農歷正月,天空中卻傳來陣陣雷 鳴,不時還有彩色圓光出現。這一現象不僅反映在錄像帶上,現場不少居士都耳聞目睹了。

  師父往生后的一天,劉居士早三點多鐘上完殿后,猛一抬頭,見天上出現了一個景象:只見師父和另外一位僧人結伴而行,兩人均著紅色袈裟。一邊行,一邊拜佛。當時她想,這可能是師父正走在西去的路上,但不知那位僧人是誰?

  張素庚居士回憶恩師:

  我還在未皈依時,一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中去了一個寺廟叫白云寺,寺中有一尊著紅色袈裟的佛,我對佛拜了三拜。第二天別人告我南十方真有個白云寺。又一天我專程去了一趟白云寺,見到一個老和尚很像夢中的那尊佛,只是穿灰色僧衣不是紅色袈裟。這個老和尚就是正文師父。於是我便成為一名三寶弟子。

  師父往生前,我又作了一個夢,夢見師父站在一片綠茵茵的草坪上,四周空氣新鮮、天空特別明亮。師父仿佛是一位巨人,高大而威嚴。我忽然發現他穿得黃色僧鞋在閃閃發光。當我從一側走近師父時,聽到一聲阿彌陀佛佛號聲,師父就冉冉升上了天空……一天中午,我拜完佛,一腿在床—腿垂地坐於床頭。這時忽見白白的牆上映現出師父的形象。只見他身著紅色袈裟端坐於蓮花上,還向我微笑,只—閃就不見了。這是師父往生后我看到的景像。下面是孟居士提供的一條鮮為人知的資料:

  師父曾說:放焰口、誦焰口經的功力是不可思議的。因果報應也是真實不虛的。紿你們講一個真實的故事:「那時宗教還沒有完全復興,一年農歷七月十五日佛的歡喜日。晚上我緊閉房門,偷偷地誦完經時間已十二點多了,身體也有點困乏。在似睡非睡中,忽見一人拜我,求我超度他。他口述他是一名軍人,在戰亂中濫殺無故,又將自己的馬也砍死充飢。后被仇人暗殺墜無間地獄。又述他前生滿腹四書五經,每天再忙也要誦上一卷金剛經。死后父母、妻妾又七次超度救拔,所以地府鬼神對我也奈何不得。孟婆讓我喝迷魂湯,我給了她很多錢,沒受多少罪。於丁未年投胎到曾暗殺我的仇人家徐氏門中,做了其孫,其家將我視作掌上明珠,愛護備至。我卻報仇心切,使盡心機報復,一生下就給他家帶來許多不幸。為此我母開始念佛,並去五台山求藏明老和尚。老和尚用慧眼識知了前因后果,給我母親開示:‘如何,如何。’我母便按藏明所言行事。此時我也反省自己,怨冤相報何時了?不忍再如此下去了。於壬戊年得白血病死去。誰知又墜入無間地獄受苦。我不復上告閻王。其結果是:因我業力太重受短命輪回報。又因前世誦經不受地獄報,今生一並報。如今我求大師超度我,離苦得樂。自此每堂焰口必有他的一份。直到普光明殿開光時,於禪定中見他在某寺院打掃院落。便為他說了三皈,受了五戒。同時弘法度化。告之:‘罪由心生,還從心滅。在寺中要好好護持道場與僧眾同修,爭取早登極樂。以上故事證實了因果報應真實不虛,施放焰口、誦焰口經之功力殊勝。」

  普金居士憶恩師:

  我第一次見到師父是在清徐大常村的壽寧寺院,有大居士請老師父放焰口。正好佛教協會的車去壽寧寺,我便和普英老居士一塊去了。那天人真多,壽寧寺象趕會似的。孟振京告訴我們:「你們今天來了,一定要參加老師父的焰口法會,放焰口是老師父的絕活,若不參加等於白來了!」於是我們留下了。當該念超度人的名字時,師父說:「各人聽你們家人的名字,念到名字時,你就觀想他們,你就能看見他們。」當我聽到師父念我父母的名字時,我真的看見已故的雙親。只見父親扶著母親的手(母親死時患半身不遂)笑眯眯的看著我。當時許多人也和我一樣看見了已故的親人,都說:看見了,看見了!我剛皈依不久,在武居士家見到了師父,真想讓他老人家在太原放一堂焰口,超度一下剛去世的大姨。可又見師父匆匆而來,匆匆而去。既忙鐵佛寺的建廟工程,又要請趙朴初大德寫牌匾,所以我當時未敢提出請求。回到家裡才又大著膽子給老師父寫了封信,讓他老人家隨喜佛事。誰知很快就收到師父的回信,答應了我的請求。並囑咐我全家吃素念佛,彼此合作才能得到大利益。信中說:「佛力不可思議,眾生心力也不可思議。」經云:「一切唯心造,成佛作祖也是心造。雖地獄也是心造!」信最后還祝「勤精進,多念佛,早成佛,度眾生,齊成佛,滿我願。」在信的背面還蓋了「人人有佛性,無修則無證;個個能成佛,不修則不成」的四句偈大印。

  一九九六年師父還在石盆洞住著。聽說要給弟子們受五戒時,我就准備去一趟石盆洞。去的那天早上四點多鐘,在收拾東西的一瞬間,我忽然看到師父所在石盆洞的院子和師父住的家,太陽亮亮的,師父正坐在床上。我一進門給師父頂禮三拜。當我下午去了石盆洞時,院子和師父的家,都和我早上一瞬間見到的一模一樣。

  二零零零年農歷臘月二十九,我快起床時,忽然預感到師父可能要圓寂了。於是我就去了白云寺,一直守護在師父的身旁,直到他老人家圓寂。

  二零零零年的春節初六、七,師父他老人家對我等作最后的開示說:「阿彌陀佛,無上醫王,無病不療,無病不治,若有肯切至誠心,故無求而不應;口念佛,耳聽佛,心想佛,字字句句,清清楚楚,出於口,入於耳,記於心,這叫一心不亂;末法時期,魔王遍地,邪師說法,如恆河沙,世間所有我盡見,一切無有如佛者。」

  二零零二年,在迎接源慧老師父進駐白云寺的那天,我去祖師殿拜了祖師,又去拜師父的法像,當我拜了兩拜站起來看師父的像時忽見師父左眼閉成縫,右眼睜了那麼大。激動得我連喊幾聲師父,師父!這使我深深感到,他老人家依然在我們身邊。

  最后一名俗家弟子-普善

  二零零三年農歷正月十四日,我們太原的居士赴鐵佛寺參加了為師父圓寂三周年組織的法會。會后我們僧俗數人一同登上了返回的路上。其中還有五台縣的兩位女居士。一位女居士引起了筆者的注意,只見她年約三十余歲,白白淨淨,面容和善而喜人。她正是師父的最后一名俗家弟子徐志平居士,下面是她自己講敘的故事:

  二零零零年農歷正月初十晚上,夢見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正在徘徊中,突然來了一位和尚告我說:「你快跟我去見師父,師父有話給你說。」我說:「我不認識你,更不認識什麼師父,我不跟你去。」他又說「我是奉師命找你的,你一定去。」我說:「不去。」正在僵持之際,忽聽一個溫和的聲音說:「平平,你回來吧,你是師父最疼愛的弟子,又是佛陀的小苗苗。」聽到這種慈祥而親切的聲音。我乖乖地跟著那和尚走啊走啊,走到一個茅草房,房中坐著一位身穿黃色袈裟的老和尚,我趕緊跪在他面前。老和尚語重心長的告訴我說:他叫真善美,我是他的閉門弟子,我的法名叫菩善。並把我前生的法力還給我。還說:「三天后我要回天國去,讓我的弟子壽福替我給你皈依一下。」我正在驚訝中,老師父眨眼不見了。夢醒后我覺得好奇怪。

  第二天,采了一位念佛的人,她和我同在一個磚廠,說她娘家做佛事。叫我去。當我一進她娘家門,看見一位和尚和夢中的一模一樣,他正是壽福師。正月十三日。壽福師替師父給我舉行了皈依儀式。壽福師說:「你的法名師父已給你起好,俗家弟子都是普字輩,你就用普字吧。」又一天,有人告壽福師正文師父圓寂了。

  又過了一些時候,我在一個居士家裡看見她供著一個老和尚像,正是我夢中見的那個慈祥可敬的老師父,我趕忙跪下給師父頂禮。

  三周年將至,一天晚上我又夢見師父,對我說:「有生之年未見,三周年法會見面,我等你。」於是我先和壽福師電話聯系好,讓他領我去鐵佛寺拜拜師父漢白玉雕像,也認認我的師兄們。這就是我進佛門的真實故事。

  額外的一名俗家弟子

  有一位姓王的女士與師父也有點特殊的緣分,其證據有三:一次正上布施,這位女士正好趕上,此其一;師父在病中,一次吃面條,碗中剩下一點,說甚麼也不想吃了。這位女士恰好也在場,她說我吃,於是把師父剩下的面條端起碗吃了,此其二;二零零零年農歷正月十四晚上,她在家中坐臥不安,心中煩悶。她想師父可能要走了,我得去看看。當她來到白云寺時,聽到裡面多人念佛,但山門卻緊閉,推也推不開,她著急的哭了起來。寺中僧人聽到哭聲才把她放進來,並告她不敢哭,好好為師父念佛。這時師父已經圓寂,此其三。后來是壽龍師替師父給她,皈了依。她比普善居士的皈依還要晚,既然普善是最后的一名俗家弟子,那她就是一名額外的俗家弟子了。此資料由袁居士提供,壽龍師證實。

  關於師父胸前的「卍」字:

  一九九七年的一天,普英老居士去白云寺讓老師父看她的一張異樣照片。師父看后,隨即高興地解開自己的衣襟同,讓她看胸脯,她看見師父胸前有一卍字,好象旁邊還吊著一片肉皮。

  壽康師說:「他多次見過師父胸前的卍字,卍字是肉紅色的。他以為是師父受戒時點的。

        張居士說:她給師父換背心時,也看見過師父胸前的卍字,師父告她是受戒時點的。

  范居士說:她給師父用艾療病時,也看見過師父胸前的卍字。普珍居士給師父換衣服時也看見過師父胸前的卍字,卍字還不小呢!師父告她是受戒時點的。袁居士在往生后為師父洗浴時,特別留意觀察了師父胸前的卍字。壽福師證實,他也見過師父胸前的卍字。

  師父的事跡還很多,很多。以上所記只是收集到的—部分。結束全文之際,不禁又想起他老人家來,特賦小詞一首,以寄懷念之情:

  調寄南鄉子

  當代一高僧,
  涉水跋山苦修行。
  鐵佛、白云多少事,圓融。
  焰口絕招更通靈!

  何處覓師蹤?
  踏遍娑婆再難逢。
  放下身邊煩惱事,調心。
  句句彌陀是明燈!

  慚愧弟子:普傑頂禮


  十一  附《追思偈》

  長老正文,德高望重,如星殞落,天地同悲。世壽八八,僧臘六,法會回向,蓮增上品。長老一生,可貴難能,青年出家,師禮了世。赴京參學,常樂精進,茅蓬當家,農禪並重。文革浩劫,故土恩重,父老鄉親,甘苦與共。,獨居龍山,保護文物,白天修路,晚上焰口。改革開放,舉國同慶,修復鐵佛,成就道場。中興白云,主持佛協,愛國愛教,正修正信。言傳身教,日夜辛勤,紹隆佛種,續佛慧命。周說三皈,兼受五戒,廣結善緣,弘法利生。老當益壯,為法忘軀,安祥舍報,長老圓寂。我等弟子,化悲為力,繼承遺願,依教奉行。愛國愛教,團結進步,莊嚴國土,利樂有情。人民安樂,天下太平,阿彌陀佛,信願無窮。

  太原市佛教協會

  二零零零年農歷正月十九日

  《滿瑞居士提供》


  十二 附《碑碣記》

  《上正下文老和尚碑碣記》

  正公老和尚山西並州河西小王村人,俗姓崔,諱中和,於民國三年七月二七日生,公元二零零零年古歷正月十四日圓寂。幼承家訓,養成仁讓之質,十歲方入本村私塾讀書。因家貧困輟學,到太原晉府店同興號綢緞莊當店員,但勤奮好學,閱讀儒、釋、道經典史籍,不久父母先后去世、深悟人世之無常,欲求了生脫死,悲嘆之中,萌生出家修行之念。民國三十年於太原大關帝廟,了世和尚門下剃度,法名正文,法號明澈,旋至北平廣濟寺受具足戒,至北京彌勒院真空長老座下任監院五年。老和尚先后於上海普濟寺、五台山廣濟茅蓬任監院十余年,於四川峨嵋、雞足、九華等地佛教叢林,廣參博學,徹法究源,修淨土,習禪機,學戒律、得法於天台、臨濟。一九八零年赴南方名山古剎參學,禪淨並宏,內外兼通,積極人世,大力宏揚人間佛教,以自身嚴持戒律,悟一生之真修。長通經論,辯才無礙,說法善巧,以義理融通的智慧,駁邪顯正,弘宗演教,出神入化,直至佛心,取得各民族信徒的敬仰,受教化之信徒不計其數,創建禪淨雙修道場十余座。老和尚參學於東南,宏法建道場於西北,實為西北諸省漢傳佛教之鼻祖。八五年應邀主持乾縣鐵佛寺,任乾縣佛協副會長,其時該寺僅有瓦房兩間,老和尚任主持后,不畏艱苦,與太原兩位老居士同心協力,苦心營造,開山建寺,歷十余年建成山門、天王殿、鐘鼓樓、大雄寶殿、鐵佛殿、藏經樓等,寺院布局嚴整,清淨莊嚴。一九九六年老和尚任太原市第一屆佛協會長,白云寺方丈,太原市政協民族宗教委員會委員,山西省人大代表,山西省佛教協會咨議委員會副主任。

  正公老和、尚圓寂於白云寺方丈室,報齡八十九,僧臘六十歲。二零零零年正月二十日於五台山茅蓬化身窯火化,遷葬於陝西乾縣鐵佛寺。得罕見黑色透明圓孔舍利二十余枚,白蛋圓形及水晶舍利,黃米粒形舍利無數。

  老和尚畢生事佛,律儀嚴整,愛國愛教,正信正修,行傳淨土,禪淨雙修,德高望重。乾縣十方鐵佛寺監院壽陽法師與兩序大眾及十方信眾欲報師恩,旌表師德,建紀念堂樹碑立碣,以期永志。

  乾縣十方鐵佛寺兩序大眾及十方信眾
    辛巳年菊月吉日立碑鐫石

      <由壽陽師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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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正下文老和尚影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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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正下文老和尚部分舍利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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