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經證》--均提沙彌的再世人狗緣



◎依淳法師

均提沙彌是釋迦牟尼佛時代舍利弗的弟子，聰明靈巧，七歲即證得阿羅漢果，成就神通，獲得波斯匿王的欣賞與禮拜。有的經典將他的名字翻譯作均頭。在無盡的生死輪迴中，他曾為沙門，因一句惡口，作了五百世的狗；又以其他淨業而蒙舍利弗接引，出離狗身轉世為人，乃至出家證果，獲得人們的恭敬供養，傳唱千古。這個故事記載於《賢愚經均提沙彌品》中。

舍利弗追隨佛陀駐錫於祇園精舍時，常以天眼觀察世間，發現有誰應可被救度者，就前往去救度他，從不以為累。

有一群商賈往來各地作生意，他們帶了一隻狗作伴。半路上，商賈們累了，停下來休息，一個個靠著樹呼呼地睡著了。負責備飯食的人，在燉著肉的當兒，也禁不住打起盹來。

正餓得饑腸轆轆的狗兒，聞到鍋裡飄出的陣陣肉香，禁不住肚腸的擾嚷，狼吞虎嚥地把肉偷吃了。就在狗兒還伸著舌頭往口邊舔的時後，商賈們醒來了，發現香噴噴的肉被狗偷吃了，生氣地把狗毒打一頓。可憐的狗被打斷腿，扔棄在曠野中。

舍利弗在禪定中，以天眼看到這隻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狗，便起身到城裡托缽，乞得食物後，以神通到曠野餵飼狗兒，並為狗兒說法、皈依。

狗兒不久之死了，往生到一婆羅門家作人子。

有一天，舍利弗托缽到這婆羅門家。婆羅門說：「尊者！你怎一人獨行？怎沒有小沙彌跟班供使喚？」

舍利弗說：「我沒有小沙彌徒弟，聽說你有個兒子，不知可願他出家作沙彌跟我修道否？」

婆羅門說：「我有一子，名叫均提，太小了，還不能使喚，待他稍長大懂事些，送你作沙彌！」

舍利弗說：「一言為定，我回祇園，待孩子七歲可作驅烏沙彌時，我來帶人。」
均提七歲時，舍利弗果然到婆羅門家。婆羅門將均提託付給舍利弗。均提跟舍利弗到祇園出家作沙彌。在舍利弗的悉心調教下，均提不多久即證得阿羅漢果，獲得六種神通，成為不可思議的沙彌。

均提證得阿羅漢果後，以知宿命的智慧力觀察過去世，並查察今生得以為人，得以少年出家證果的因緣，觀知到前世作狗，蒙恩師舍利弗救護的往事，發願盡形壽作沙彌事奉舍利弗。

阿難知道這件事，就好奇地問佛陀：「這均提究竟因造甚麼惡業，致投身狗胎且遭毒打？這均提又因造甚麼善業，得以獲舍利弗救度出離苦海？」

佛陀說出均提的前世今生因緣：在過去迦葉佛住世的時代，有一個少年比丘，音聲清雅圓潤，擅於讚唄，人們都歡喜聽他唄詠讚偈。有一個耆年比丘，音聲濁沌沙啞，不能經唄，卻常出聲自娛，且娛樂其他的老比丘。耆年比丘後來證得阿羅漢果，功德佛事圓備。

年少的妙音比丘，見老沙門音聲沌濁，自恃己聲美好，出口羞辱老比丘說：「你這老傢伙，出聲如狗吠！」

老比丘說：「年輕人！你不認識我嗎？」

年少比丘打愣了一下，說：「啊！我識你！你是迦葉佛身邊的比丘。」

老比丘說：「我今已證得阿羅漢果，一切沙門行儀悉已圓具。」

年少比丘聽了，心驚毛豎，惶怖自責，立即向老比丘懺悔自己的過咎。老比丘當下接受年少比丘的懺悔。

年少比丘因為一時的惡口，五百世中常投胎狗身，但是他出家時能守住其他的淨戒，所以今世得蒙舍利弗救度，脫離狗身，轉生人道，又蒙引度出家為沙彌，少年證果。

阿難及隨行的弟子們，聽了均提沙彌前世今生人狗緣的故事，都驚覺到原來「一句惡口，可致五百世墮生狗胎；知錯懺悔，可以超脫生死，步入解脫善道。」

均提沙彌的前世今生人狗緣提供世人語言的借鏡──切莫仗己所長輕慢他人，更恣意惡口詆譭他人，凡逞一時之快出言不遜，或為拉抬自己而訶責人短，果報來時還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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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愚經‧沙彌均提品第六十二》

(丹本為六十九)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尊者舍利弗。晝夜三時。恒以天眼。觀視世間。誰應度者。輒往度之。爾時有諸估客。欲詣他國。其諸商人。共將一狗。至於中路。眾賈頓息。伺人不看。閑靜之時。狗便盜取眾賈人肉。於時眾人即懷瞋恚。便共打狗。而折其腳。棄置空野。捨之而去。時舍利弗。遙以天眼。見此狗身。攣躃在地。飢餓困篤。懸命垂死。著衣持缽。入城乞食。得已持出飛至狗所。慈心憐愍。以食施與。狗得其食。濟活餘命。心甚歡喜。倍加踊躍。時舍利弗。即為其狗。具足解說微妙之法。狗便命終。生舍衛國婆羅門家。時舍利弗。獨行乞食。婆羅門見。而問之言。尊者獨行。無沙彌耶。舍利弗言。我無沙彌。聞卿有子。當用見與。婆羅門言。我有一子字曰均提。年既孩幼。不任使令。比前長大。當用相與。時舍利弗。聞彼語已。即戢在心。還至祇洹至年七歲。復來求之。時婆羅門。即以其兒。付舍利弗。令使出家。時舍利弗。便受其兒。將至祇洹。聽為沙彌。漸為具說種種妙法。心意開解。得阿羅漢。六通清徹。功德悉備。時均提沙彌。始得道已。自以智力。觀過去世。本造何行。來受此形。得遭聖師。而獲果證。觀見前身。作一餓狗。蒙我和上舍利弗恩。今得人身。并獲道果。欣心內發。而自念言。我蒙師恩。得脫諸苦。今當盡身供給所須。永作沙彌。不受大戒。爾時阿難。而白佛言。不審此人。曩昔之時。興何惡行。受此狗身。造何善根。而得解脫。佛告阿難。乃往過去迦葉佛時。有諸比丘。集在一處時年少比丘。音聲清雅。善巧讚唄。人所樂聽。有一比丘。年高耆老。音聲濁鈍。不能經唄。每自出聲。而自娛樂其老比丘。已得羅漢。沙門功德。皆悉具足。于時年少妙音比丘。見老沙門音聲鈍濁。自恃好聲。而呵之言。今汝長老。聲如狗吠。輕呵已竟。時老比丘。便呼年少。汝識我不。年少答言。我大識汝。是迦葉佛時比丘。上座答曰。我今已得阿羅漢道。沙門儀式。悉具足矣。時年少比丘。聞其所說。心驚毛豎。惶怖自責。即於其前。懺悔過咎。時老比丘。即聽懺悔。由其惡言。五百世中。常受狗身。由其出家持淨戒故。今得見我。蒙得解脫。爾時阿難。聞佛所說。歡喜信受。頂戴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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