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天,一位女士正緩緩地步行著穿過一條街,在街道的拐角處,她意外地看到了一個衣裳襤褸上了年紀的乞丐。路過的行人都對這個無家可歸的男人投以憎惡的眼光,遠遠繞行而過。但當這位女士看到他的時候,不禁心生憐憫。
這是北風呼嘯寒風刺骨的冬天,可是那乞丐破爛的外套卻遮不住身體。女士彎身問道:“先生,你還好嗎?”
乞丐慢慢抬起頭望著眼前這位衣著光鮮的女士。第一個想法就是:她想幹嘛?尋我的開心,奚落我一番?“離我遠點。”他發著牢騷。
令他吃驚的是女士並沒有離開,“你餓了吧?”她微笑著問,露出潔白光澤的牙齒。
“不,我剛和總統就餐完畢。”他用諷刺的口吻回答,“走開!”他再次說道。
出乎他的意料,乞丐發現她仍舊微笑著走上前來,“夫人,妳到底想要幹什麼?我說過了,別來打攪我。”他憤怒地咆哮。
聽到他的叫聲,一位巡警走上前問:“有什麼麻煩嗎,夫人?”
“警官,一切正常。”她回答道,“我只是想讓他回到原來的生活,你能幫幫我嗎?”
警察詫異地撓撓頭:“老傑克成為這條街道的固定風景已經好幾年了,您想讓他幹嘛?”
“看到那個餐廳了嗎?”她問道,“我想讓他進去吃點東西,暖和片刻。”
“妳瘋了嗎?”乞丐粗暴地打斷她,“我可不想去。”話未說完,他就感到一支有力的大手挽起他的一支胳膊,架著他前進,讓我自己走,警官,我什麼也不需要。”
“這可是為你好,傑克,別叫喚了。”警察說道。
最終,女士和警察把老傑克拉進了餐廳,按著他坐到一張桌前。這時剛過了早餐的高峰期,大批顧客已離去,餐廳經理一邊忙於指揮手下幹活,一邊朝這張桌子走來,“警官,發生了什麼事,有什麼需要嗎?”
“這位女士想請他就餐。”警察指指乞丐告訴經理。
“哦,這恐怕不行,像他這樣一個乞丐坐在這兒會影響我們餐廳生意的。”
老傑克裂開嘴笑著說:“看到了吧,夫人,我告訴過妳的。現在可以讓我走了吧。”
女士站起身,面向餐廳經理問道:“先生,想必你知道埃迪公司吧,就是在街頭的那家銀行。”
“我當然知道。”經理不耐煩地回答,“他們每個星期都在我的宴會廳開週會。”
“那你一定也因此而獲利豐厚吧?”
“可這關您什麼事?”
“我叫珀涅羅珀‧埃迪,是那家公司的總經理。”
“噢。”經理的聲音頓時小了下來。
女士優雅地望著在一旁使勁憋著笑的警察:“警官,你願意和我們一起就餐嗎?”
“不,謝謝了,夫人,我在當班。”
“那麼,一起喝杯咖啡吧。”
“好吧,夫人。謝謝您的好意。”
經理滿臉堆笑:“夫人,我立即給您們送上咖啡來。”
女士坐下後,便緊盯著坐在她對面的乞丐,輕聲問道:“傑克,你還記得我嗎?”老傑克用他混濁的老眼來來回回地打量著她:“妳看起來有點兒面熟。”
“可能這些年我看上去變老了。”她說,“也許我比起當年你在這裏工作,第一次見到我時胖多了,我那天就是從那扇門進來的。”
“夫人?”警察一臉疑惑,他不能想像眼前這位如此高貴的女士也曾經挨過餓。
“那個時候,我剛從學校畢業,”女士繼續說,“來到這座城市找工作,但我一份工作也沒找到,口袋裏只剩下最後幾個硬幣,被房東從公寓樓裏趕了出來。那時是二月份,我渾身冷得發抖,餓得要死。我看到這兒有一間餐廳,就情不自禁地挪著腳步進來,希望能得到一點兒吃的東西。”
“噢,我記起來了。”老傑克說,“那天,我正在那張檯子後面工作,妳走進來,問我能否給你一點兒吃的,妳說你可以用工作來交換食物。我說這是違反公司規定的。”
“是的。”女士接著說,“然後,你給了我至今為止,是我見過的最大的一份烤牛肉三明治和一杯熱咖啡,讓我坐到餐廳的角落去慢慢享用。我隱隱擔心這樣做是否會給你帶來麻煩,直到我看到你去帳檯付了我的餐費,我才放心地狼吞虎嚥起來。”
“現在,妳有了自己的公司嗎?”老傑克問。
“是的,就在那天下午,我得到了一份工作,我盡心盡職,努力工作,並最終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她打開錢包,拿出一張名片遞給老傑克,“吃完飯,你去見見里昂先生吧,他是我公司的人事部長,他會幫助你的。如果你還有什麼難處儘管來找我,我的大門將永遠向你敞開著。”
老傑克飽含著熱淚,一再向女士致謝。
女士走出餐廳,微笑著對警察說:“謝謝你的幫助,警官。”
“埃迪夫人,謝謝您。您讓我今天經歷了一件畢生都不會忘記的事,還要謝謝您的咖啡。”警察舉起手中的紙杯。
女士皺一皺眉,說道:“噢,糟糕,我忘了問你是要加糖還是加奶,瞧,讓你喝了一杯苦咖啡。”
警察看著手中冒熱氣的咖啡,說:“是的,平時我喜歡在咖啡裏加入奶和大量的糖。”
“對不起。”女士說。
“但是現在我不需要了,”警察微笑著回答,“我有一種感覺,您請我喝的這杯咖啡一定像蜜一般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