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竹語作品◎尋找一首詩】
29. 謝謝你選擇我
有一次,康德(Immanuel Kant,一七二四〜一八○四)外出散步,在街上與老朋友不期而遇。此人正與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孩告別。
「她是你的未婚妻嗎?」
「是啊!」朋友回答,「你驚訝我的選擇嗎?」
「不,」康德說,「正好相反,我驚訝她的選擇。」
詩人惠特曼(Walt Whitman,一八一九〜一八九二)說:「我從不能解釋為什麼我會愛上一個人。」也許正解釋了心理學家榮格(Carl Gustav Jung,一八七五〜一九六一)認為的,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理想的異性心象」,稱為「內我」;事實上,人類是一種慣性動物,對愛情尤其如此。所以,沒有人能解釋愛情是怎麼形成的;換言之,輕易得來的愛情有時也會天長地久;正因如此,電影《電子情書》(You've Got Mail,一九九九)也才會有這樣的警句:「在街道上與你擦身而過的某個人,也許就是你生命中的愛。」
東晉大書法家王獻之(西元三四四〜三八八)寫過一首小詩,風味類似南朝文人模仿江南民歌寫詩的嘗試:
桃葉映紅花,無風自婀娜。
春花映何限,感郎獨採我。
《古今樂錄》說,桃葉是王獻之的妾,王緣於篤愛,所以歌之。
詩的意思很簡單:紅花映著桃葉,搖曳生姿,婀娜窈窕。春花映著無限美景,謝謝你選中我。
「謝謝你選中我!」愛情帶給我們的感受,比愛情本身更吸引人。你有沒有早上起床之後覺得活著是如此美好、每道呼吸都是美好生活的恩賜。
「妳禱告嗎?」
「什麼?」
「我禱告時,不管我說什麼,我都感謝上帝讓我擁有妳。」
愛情是所有人類情感裡最脆弱不易維持的,就算醒著談戀愛,也很難保持清醒。但愛不是一種激情,愛不是一種一時興起又快速消失的情緒。愛是一種深深的了解。不知為何,它就是會使你感到成長、圓滿和成熟。愛賦予自由,使你更完整,愛不是佔有。
電影《春心蕩漾》(Prime,二○○五)最後結尾,男主角跟女主角說:「我知道我不是那麼好,但我會努力成為你希望的那個男人,也許我會犯錯,請你給我機會。」
「謝謝你選中我!」如果你只有一次機會得到你一輩子想要的,你會抓住還是讓它溜走?
回答之前當然不能忽略人生的妙處:你有你的選擇,你選了對方;但對方也有自己的選擇,他會回應你的選擇嗎?
一位男性好友跟我說:「我一直在找一個完美女人。」
「你找到了嗎?」我不禁好奇。
「找到了。」
「真的?恭喜啦!在一起了?」
「沒有。」
「為什麼?」
「她說她在找一個完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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