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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頂果欽哲法王開示『心』:你做的「禪修重點」是什麼?  (http://www.buddhanet.idv.tw/aspboard/dispbbs.asp?boardid=2&id=18801)

--  作者:whataboutu
--  發表時間:2009/9/7 上午 10:11:04
--  頂果欽哲法王開示『心』:你做的「禪修重點」是什麼?

法王:除非你對空性的概念以建立堅固透澈的瞭解,否則你做的「禪修重點」是什麼?

 

頂果欽哲仁波切開示

發佈:常樂
媒體:心地家園  作者:頂果欽哲仁波切

2009-8-7 22:44:04

人一生中所面臨的俗事,就像永無止境的海浪,一波接著一波而來,但我們到最後還是兩手空空,什麼也留不住,我們的腦中走過無數的念頭,一個念頭生出許許多多的念頭,但所有的念頭都只會增加內心的騷動與不平。

 假如仔細反省日常行為所依據的基本價值觀念,並試著找出它們從何而來,我們就會發現,這一切都源自我們未能對事物做正確的檢驗。我們的所作所為,通常是根據「每一件事都是真實、具有實體」的假設而來。但是,當我們看仔細一點就會發現,現象世界就像一道彩虹,色彩鮮豔多姿,卻沒有任何實體存在。

 當天空上掛著一道彩虹,映入眼簾的是許多美麗的色彩,但彩虹不能當衣服來穿,不能當飾物來戴。沒有什麼是我們可以擁有的;所有的事物只不過是透過各種因緣的結合,呈現在我們面前。心中升起的念頭也是如此。念頭根本沒有所謂實體的真實,或本質的存在。所以,念頭銀本沒有理由擁有強過我們的力量,我們也沒有理由淪為念頭的奴隸。

 輪回與涅盤皆由心造。即使如此,心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它只不過是一堆念頭罷了。一旦我們認清念頭是虛空的,心也就失去了矇騙我們的力量。但是,只要我們把虛假的念頭當做是真的,念頭就會向過去生生世世一般,繼續折磨我們,該我們深受痛苦。為了達到控制「心」的目的,我們必須覺知該做什麼,以及該避免什麼;我們也必須保持警覺,時時檢視身、口、意三方面的行為。

 為了破除心的執著,瞭解所有的現象皆如海市蜃樓中的綠洲一般空無虛有,美麗的外相無益於心,醜陋的外相也無害於心。斬斷希望與恐懼、喜愛與憎惡的連結,安住於平等舍之中,瞭解所有的現象只不過是自心的投影。一旦你知道什麼是絕對的真理,你將認清眼前所有的相對現象只不過是一個幻影,一場夢,並且不再執著於它,認清實相即是空,就等於破除了思想的限制。

 『菩薩心、智慧心』 不要忘記上師,時時向他祈求。

 不要隨順妄念,時時觀照自心。

 不要忘記死亡,時時謹守戒律。

 不要忘記有情,時時回向功德。

 佛陀的教義,目的是要我們主宰個人的心。假如你主宰了心,你也能主宰身與語,你及他人的苦難就能結束。但是,你若讓心充滿了消極的妄念,那麼無論你做了多完美的善行,或者你說了許多良善的話語,你還是遠離正途。

 主宰心是要全然恒久不變的注意你所有的想法及行為,一次又一次反復檢查你的心。一旦消極的妄念升起,就用適當的矯正法來治療。而當積極的正念升起,就將功德回向給所有有情眾生來強化它,並祈願他們能證悟到最後的覺知(成就佛果)。即使在日常活動中或心神煩亂時,都能從慣常的沉靜洞察中保持明淨的覺醒,那你終將持有這智慧心的體認。所以,隨時警覺是解決輪回之苦最基本的良方。

 戒律的實踐,將引導你到達不論你是否在實踐期都能保持這覺醒的境界,這就是教導的重點。沒有持守戒律,無論你記頌多少儀軌或咒語、或做幾千次大禮拜、乃至幾千次繞塔,只要你的心是散亂的,就不能幫助你去除心中紊亂的思緒,不要忘記這是最具決定性的基礎。

 就像所有的事物,總是殘酷地漸漸接近其最終的歸宿,你的生命亦是如此,像一隻燃燒的油燈,很快就會用完。你若以為你能先把工作完成,等退休以後在來持守戒律,你有這種想法就太不理智了。你認為你能活那麼久嗎?死亡不也同樣降臨在年輕人及老年人身上?因此,無論你做什麼,都不要忘記死亡,並讓你的心專注在戒律上。

 人們總是說:「禪修,禪修!」但是,除非你對空性的概念以建立堅固透澈的瞭解,否則你做的「禪修重點」是什麼?不能認知心的空性,就是造成墮入輪回的根源。當心不受念頭影響,當下即喚醒純然的醒覺,這無礙清明的空性就會逐漸被體認。

 貪欲、嗔恨、無知、疑忌、傲慢(即貪、嗔、癡、疑、慢),這五毒常控制了我們的心。例如,我們看到仇恨將人們推向自相殘殺,而國家相互開戰。一旦我們不能控制我們的情緒,它們就會支配我們。但是,如果我們淨下心來分析它,並探究它的本質,它們將會消失無蹤,就像巨大的暴風中的雲那般不能掌握,從暴風的外面來看是壯闊美麗,但仔細去透析它,卻是無法感觸及掌握的。而其實,這些只有在我們賦予它們重要性和力量時,它們才有重要性和力量。假如,以寬容代替狂野的念頭,我們將能去除它們,而用此種方式來對治,解脫就隨時在握了。

 隆冬時,寒冷使湖水及河流結凍,水變的如此堅硬,可以承載人獸和車輛。當春天來臨時,土壤和湖水都漸漸暖和,也漸漸地解凍。這時,有什麼可以留下來?堅硬的冰塊?水是柔軟的流動,而冰是堅硬銳利的,沒有人會說它們是相同的;可是也沒有人能說它們是不同的。因為,冰是水凝固而成,而水是冰溶解而成的。

 我們對外界的認知也是相同的道理,去依附各種現象的實體,去忍受各式的折磨,好感或惡感、喜悅或痛苦、獲得或失去、隆盛或衰落、讚美或責備,都會在心中凝滯成一塊堅石,我們必須注入自由的活水來溶解這意念的堅冰。


--  作者:whataboutu
--  發表時間:2009/9/7 上午 10: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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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達吉堪布:

很多上師都說:在聽受大圓滿之前,一定要聽受《中觀根本慧論》。格蒙旺波·丹增諾吾說過:只要把《中觀根本慧論》學習三遍,自然而然就會對大圓滿本來清淨的見解有所認識。上師如意寶也曾說:不管修密法還是修顯宗,要打破相續中的我執煩惱就必須修持空性。所以,只要能徹底明白《中論》所宣講的緣起空性的道理,大家對心的本性或者萬法的實相都將有所瞭解


--  作者:whataboutu
--  發表時間:2009/9/7 上午 10: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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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締──開啟中觀門扉的基礎鑰匙
     

http://blog.xuite.net/zhmajc/cclzkb/4327843
     

中觀的基本觀點
     

http://blog.xuite.net/zhmajc/cclzkb/4323295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講記
     

http://blog.xuite.net/zhmajc/cclzkb/23232497
    

中論釋──善解龍樹密意莊嚴論
   

http://211.72.163.194/pdf/35.pdf    


--  作者:guest
--  發表時間:2009/9/7 上午 11:3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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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點擊可在新視窗打開檢視
--  作者:感恩三寶
--  發表時間:2009/9/7 上午 07:3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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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錄自 珠古東珠仁波切 著 ─《大圓滿龍欽寧體傳承祖師傳》

頂果欽哲.札西華覺

(1910 ~ 1991)

怙主頂果欽哲仁波切.札西華覺,是舊譯密宗特別是《龍欽寧體》法門屈指可數的偉大的傳承持有者、論師、上師、和弘揚者。他的弟子遍及西藏、印度、尼泊爾、不丹和很多西方國家。

他的名號還有久美特卻丹貝嘉參、晉美欽哲沃瑟和薩達哇。

藏曆第十五繞迥火狗(1910)年四月三十,頂果欽哲誕生於丹科山谷諾部族之頂果家族。父親是札西澤仁,德格國王的大臣。出生的那天,恰逢偉大的上師米滂南嘉及其眾弟子,在頂果地區舉辦的為期一個半月傳授他所造《時輪金剛釋》的法會圓滿,並進行薈供。米滂立刻賜予妙音佛母(智慧佛母)甘露丸,在嬰兒尚未嘗母乳之前,便以甘露在舌上寫種子字「德」和「啥」。出生後一個月左右,米滂給予淨障和長壽灌頂,並賜名札西華覺。從那時起直至一九一二年初他圓寂,米滂不斷地賜予欽哲各種加持物。

當頂果欽哲四個月大時,哦寺本洛.洛德旺波就認定他是欽哲旺波的轉世。在米滂圓寂時,協慶嘉察.貝瑪南嘉1871~1926見到他,並要求他父母將他送給協慶寺。

六歲時,頂果欽哲意外地被火嚴重燒傷,重病了六個月,此事件促使他受剃度成為沙彌。

十五歲時,嘉察認定他為欽哲旺波的轉世化身之一,在協慶寺為他坐床,為他賜名久美特卻丹貝嘉參。嘉察還授予欽哲包括《八宗訣竅薈萃寶藏》和《寧體雅喜(四品心髓)》在內的眾多傳承。從佐欽寺堪布貝瑪洛薩,欽哲得到《龍欽寧體》傳承;從阿宗竹巴他得到《龍欽寧體》前行講解。

從佐欽寺堪布賢彭確吉囊哇(賢嘎)、江瑪隱修苑堪布土登秋佩(圖嘎)、匝.木Ra德欽桑波等諸位上師處,他學了龍樹和無著的論典、《阿毗達摩》、《功德藏》、《幻化網秘密藏續》諸注釋等許多經論。堪布圖嘎認定他為文波.丹增諾布(丹利)的轉世。

接著,從欽哲確吉羅卓,頂果欽哲得到薩迦、噶舉、格魯和寧瑪各宗各派法門的傳承,包括:《大寶伏藏》、《寧體雅喜(四品心髓)》、《龍欽寧體》和《喇嘛貢度(上師意集)》。從協慶寺丹增達吉,他得到九函《吉美林巴全集》的傳承。從協慶公珠1901~1959?)他得到十三函《敏林伏藏集》。他從總共超過七十位上師處得到藏傳佛教所有傳承的法門,其中協慶嘉察和欽哲確吉羅卓是他的根本上師。

從十八歲起的十二年裡,頂果欽哲依住靜處,實修各種法門,包括敏卓林掘藏大師和《龍欽寧體》的三根本儀軌。

頂果欽哲將自己全部的生命都奉獻給來求法者,傳授各種法門和傳承。他自己寫道,到六十四歲為止,他傳了不止十次的《龍欽寧體》和《寧體雅喜(四品心髓)》的灌頂。從四十歲至八十二歲期間,他每年至少傳講一次龍欽饒絳關於《秘密藏續》的論著《除十方迷暗》,以及詳細講解吉美林巴尊者的《功德藏》。他給過五次《大寶伏藏》傳承、四次《寧瑪噶瑪》傳承、三次《八宗訣竅薈萃寶藏》、兩次《甘珠爾》傳承以及其他難以計數的講經傳法。

仁波切和他的佛母康卓拉嫫有兩個女兒,其中的其美拉是第七世協慶饒絳的母親。

在不丹皇室的邀請下,他花了很多年時間在不丹講經傳法。

從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初開始,他獨自一人維繫和弘揚欽哲世系的不共「利美」(不分宗派)傳承,不知疲倦、馬不停蹄地為了佛法和眾生旅行、傳法、修行、建造佛寺塔像來弘法利生。

一九八○年,他在尼泊爾寶達納佛塔(夏絨喀秀佛塔)旁,他建造了協慶丹尼達吉林寺(與西藏的協慶寺同名),此精工塑造的寺院有兩百名出家僧侶。一九八八年,在這個新建寺院他開辦了一所佛學院,出家僧人可以在此學習經續。

從一九七五年起,他多次訪問諸西方國家,傳授了不同層次的法門和傳承。他還在法國建了一座佛法中心特卻沃瑟秋林。他返回故鄉西藏兩次,講經傳法,協助重建了許多寺院和故土鄉親對佛法的信心。

頂果欽哲給第十四世達賴喇嘛傳了許多灌頂、《秘密藏續》和《功德藏》的講解,以及《益西喇嘛》和其他大圓滿耳傳教言。

他發掘了許多伏藏法門和儀軌,撰著了共二十三函經、論、續注釋,其中包括《龍欽寧體》法門中《華欽度巴(大吉祥總集)》和《灌頂儀軌法》的注釋。

火羊年八月二十(1991928日)凌晨三時,在不丹首都廷布一家醫院裡,頂果欽哲證悟之意融入法界,世壽八十一歲。從此,他在尼泊爾新建的協慶寺由他的法嗣和外孫饒絳仁波切.久美確吉森格住持。

頂果欽哲仁波切是當代最有學問和成就的西藏上師之一。他高大碩壯,當他和其他大師在一起時,就如眾星捧月一般,這不僅僅是因為他身材魁梧,而且因為他浩瀚廣博的學問和甚深如海的修證。他的講經說法宛如河水流淌,無有間歇。陌生人初聽他的教授時,第一感覺是他彷彿是正在從記憶裡讀誦優美的篇章,因為他的遣詞造句富含詩意,語法嚴謹完美,意義微妙深奧。

值得令人稱道的還有他驚人的記憶力。他不但背誦記憶了經、續、論典籍和儀軌,以及他的諸多上師和道友的詳情,而且還記得那些僅在若干年前有過一面之緣的人們。

他的慈悲無有邊際,遍及了所有眾生。每當我在他身邊時,他讓我感覺到,在他廣闊的心意中給我也保留了位置。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會感覺到,他恆常安住於他的禪定或證悟的廣大智慧中,以他無有改造的慈悲和率直觸動人們的心弦。

他實際上持有藏傳佛教所有法門的傳承;但仍孜孜不倦地找尋更多的傳承,哪怕這傳承是微不足道的。他有汗牛充棟的圖書館藏書;但還不斷地尋找稀有的著作,哪怕僅僅是一頁紙的。他無比的忠誠。

在從不丹返回噶林邦,他這一生中最後一次旅行時,他堅持不坐飛機而乘坐汽車進行這番顛簸艱辛之旅,目的是為了途中去看他一個老弟子。雖然,這項努力可能耗盡了他最後一滴生命能量;但此慈悲之舉卻讓他感到欣喜和充實。

珠古鄔金仁波切1920~1996的孫子、格拉.秋林仁波切和德得.德欽巴准之子,生於一九九三年的鄔金丹增晉美倫珠,被認定為頂果欽哲仁波切的轉世化身,並進行了坐床典禮。


--  作者:感恩三寶
--  發表時間:2009/9/7 上午 07:4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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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果欽哲仁波切,札西巴久

(西元1910-1991

頂果欽哲仁波切生於西元1910年,並由偉大的羅德旺波喇嘛和米滂仁波切認證為蔣揚欽哲汪波的化身之一。他主要的上師是雪謙嘉察仁波切,同時也是蔣揚欽哲卻吉羅卓的心子。從十五歲至二十八歲期間,頂果欽哲仁波切獨自居住在康地的山閉關。當頂果欽哲仁波切告訴上師宗薩欽哲卻吉羅卓,他想要用餘生來從事獨自閉關的時候,宗薩欽哲卻吉羅卓回答,「這是你把自己所領受的珍貴法教傳授給他人的時候了。」因此頂果欽哲仁波切便開始從事利益眾生的事業。

1950年代起,頂果欽哲仁波切逐漸成為佛陀教育的支柱,並且孜孜不倦地的從事教學工作。他不但具備一位真正上師的特質,他也是無私慷慨的典範,不論什麼地方的人請法,他一定應邀請往、不捨畫夜地教學。他並且成為不丹王室的國師,也成為達賴喇嘛的老師。

仁波切投入心力教導並出版許多失傳的教法,使得在西藏佛教傳統的修學得以延續下去。仁波切也興建了許多佛塔、閉關中心及寺廟,並在尼泊爾建立雪謙寺。他的著作共結集成25冊。仁波切於西元1991年圓寂。

 

敬錄自 欽哲基金會

http://www.khyentsefoundation.org/chinese/lineage/lineage.html


--  作者:感恩三寶
--  發表時間:2009/9/7 上午 07:5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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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錄自 珠古東珠仁波切 著 ─《大圓滿龍欽寧體傳承祖師傳》

蔣 揚 欽 哲 旺 波

(1820 ~ 1892)

寧瑪派認為蔣揚欽哲旺波是吉美林巴1730~1798的意化身。他成為最偉大的上師之一,藏傳佛教的所有傳承都在他身上融匯。他卓有成效地弘揚了寧瑪、薩迦、噶舉等傳承。寧瑪巴認為他是吉美林巴的轉世,而薩迦巴認為他是乃薩欽哲1524~和塔澤強巴南喀其美的化身。由於吉美林巴是法王赤松德贊、貝瑪拉密札和其他大師的化身,所以欽哲旺波也是這些大師的化身。他是藏傳佛教十三傳承的上師,並被認為是寧瑪派百位大掘藏師中五位掘藏王之一。

他的名號還有多傑滋濟、貝瑪多阿林巴、晉巴美貝德、措吉喇嘛吉貝邦、貢欽喇嘛吉貝邦、晉美欽哲多嘎、文殊郭廈和袞噶丹貝嘉參。

藏曆第十四繞迥金龍1820年六月初五,伴隨著諸多奇異的徵兆,欽哲旺波誕生於瓊欽札附近。他的家族是來自德格地方德龍山谷裡頂果村的諾部族,父親是德格王宮的管家仁欽旺嘉,母親是具有蒙古血統的索南措。

有一次,蔣揚欽哲的父親曾問第一世多珠千,他是否應該受戒出家,多珠千答覆道:「不要出家。如果你不做出家比丘而在家結婚的話,你的後裔裡面將誕生一位偉大的珠古。他將成為佛法和眾生利樂之大源泉。」

蔣揚欽哲從小就能回憶起諸過去世的情形;一髻佛母與瑪哈嘎拉現量可見、如影隨形地在他身邊保護他。

八歲時,他開始跟隨他父親和拉蒙秋札嘉措學習藏文、曆算、醫學等諸多學科。他異常聰穎,不費吹灰之力就圓滿了背誦和書寫學習。僅僅通過閱讀,他就能領會甚深經文的涵義。

有一天,他得了重病,在淨相中蓮花生大士和益西措嘉授予他金剛橛灌頂,由此他的壽障被平息了。

大約十一歲時,他去了噶陀寺,他叔叔莫敦給他起名晉美欽哲多嘎,這意味著他是吉美林巴的轉世化身。

十二歲時,塔澤堪布袞噶丹增(1776~)認定他是自己的叔叔暨上師──哦塔澤堪欽強巴南喀其美的轉世化身。強巴南喀其美是前藏地區哦寺的一位大堪布,後來在德格的倫珠登傳法並在那裡圓寂。袞噶丹增為他起名蔣揚欽哲旺波袞噶丹貝嘉參。

十五歲時,在淨相中他去了菩提迦耶,蔣華西寧(妙吉祥友)授予他《般若波羅蜜》和《阿努瑜伽》續部法門之寶藏。在菩提迦耶寺院前,他走進火中焚燒了自己粗大的身蘊,淨除了它的障礙,並把它轉變成像貝瑪拉密札一樣的光蘊身。

十六歲時,在淨相中他去了銅色吉祥山,從蓮花生大士和周匝圍繞的諸空行,他得到了直指佛陀三身以及他將成為「通達七傳bKa `Babs bDun」之主的授記。接著蓮師和諸空行融入欽哲,說道:

「安住於赤裸明空無二智,

沒有被所對境染污,

亦未被能分別念染污,

即是諸佛之境相。」

十八歲時,他去了協慶寺的隱修苑,從協慶寺的久美圖多學習了梵文、詩學和其他學科。

十九歲時,在神奇的徵相中,他從晉美嘉威紐固得到了全部《龍欽寧體》的傳承。接著喇嘛諾布──第一世多珠千的弟子之一,在傳多珠千發掘的阿彌陀佛法門時,為他直指心性。甚至在他的後半生,欽哲旺波還是說:「(在證悟心性方面)相比較那時的證悟,已經沒有更進一步的餘地了。」

二十歲時,在塔澤堪布的祈請下,他去了前藏的哦寺。在那裡他發掘了許多地伏藏物品和法門,包括在札瑪鈞桑發掘的《大悲心性休息》;在達秀寧仲發掘的《喇嘛咕西珠塔(上師四身修法)》;在辛古玉措發掘的《嚓松具珠札哇(三根本幻法)》;以及在雅礱協札發掘的《嚓松齊度(三根本合一)》。

二十一歲時,在前藏的敏卓林寺,他從堪布仁增旺波接受近圓戒;從敏卓林寺的第七任法座持有者──桑吉袞噶接受菩薩戒。

在拉薩的大昭寺覺沃佛像前,他撒供的米粒轉瞬間變成白色的花朵,一百盞酥油燈不點自燃。當欽哲旺波為了利益他人在作祈禱時,有人請他也為自己作個祈禱。他說:

「無有內在之主人或外在之僕人,

亦無怨敵需要降服或親友需要保護,

住於靜處通過自淨其意,

願我成就菩薩廣大之事業。」

二十四歲時,在歐隅他喚醒了自己曾轉世為傑尊森格旺秋,以及後來證得大遷轉虹身成就的記憶,於是他發掘出甚深的《傑尊寧體》法門。在後藏、阿里和前藏,他以苦行者方式進行了廣泛的朝聖。在很多地方,他見到佛像就如見到真正的諸佛和祖師一般,並且他見到諸淨相,得到諸悉地。二十四歲歲末,他返回康區,在宗薩札西拉澤學習哦派法門。

二十九歲時,他再赴前藏並待了三年。在強卓的格吉,於淨相中他得到蓮師的加持,發掘了意伏藏《桑珠措吉寧體》。在桑耶,他見到措吉多傑佛像轉變成真實的蓮師並融入他自身。由此他發掘了《措吉寧體》。三十五歲時,當他禪修白度母時,他親見了白度母;由此他發掘了《帕美寧體》。

四十歲時,在淨相中他得到蓮師的加持,這使他能夠見到西藏過去已經出現、現在正出現,以及將來會出現的所有的掘藏師和伏藏法門。從此他成為一切伏藏之主。

從堪布貝瑪多傑他得到許多傳承,包括《龍欽寧體》、《具珠西卓(寂怒幻法)》、《總集經》以及十七續。他還從第四世佐欽仁波切得到《龍欽寧體》共同和不共前行的引導。他也從晉美嘉威紐固和傑尊索南卻登得到《龍欽寧體》傳承。

在十三年時間裡,他從大約一百五十位上師得到了當時存在於西藏的所有傳承的法門。他學習過或得到過的傳承加起來超過了七百函,它們包括了寧瑪派、噶當派、薩迦派、止貢、達隆、康倉、竹巴和其他傳承。

他的主要上師有薩迦赤欽札西仁欽、塔澤袞噶丹增(1776~)、強巴納覺、西部後藏哦派的阿旺雷珠、敏卓林寺的赤欽久美桑吉和傑尊稱列秋仲、衛省哲蚌寺的拉尊仁波切、協慶久美圖多、晉美嘉威紐固、彌舉南凱多傑、堪布貝瑪多傑、東部康省的公珠羅珠他耶。

他圓滿了一切所學;然而根據怙主頂果欽哲,欽哲旺波的「主要修法是《龍欽寧體》的上師瑜伽。」

他將薩迦傳承的宗薩札西拉澤寺作為自己的主法座,在它遭到新龍的軍隊毀壞後又重建了這座寺院。

根據寧瑪派的說法,蔣揚欽哲成為「通達七傳bKa `Babs bDun」之大師:

1.他同時得到了舊譯密續和新譯密續的傳承

2.他發掘了許多地伏藏Sa gTer

3.他重新發掘了以前的掘藏師曾發掘過的許多地伏藏

4.他發掘了許多意伏藏dGongs gTer

5.他重新發掘或重新喚醒了以前的掘藏師發掘過的許多意伏藏

6.他發掘了許多淨相法類Dag sNang

7.他親見很多本尊並從其得到耳傳法類sNyan brGyud

曾跟隨他修學過的第三世多珠千這樣描述自己和蔣揚欽哲在一起的個人感受:

「他不論住在哪裡,周圍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濃郁的香味,據信,這是他精嚴持守出家戒律的徵相。他哪怕就是手指動一下,都令人鼓舞並具有密意,人們對於他做的每個手勢都不由自主地心生感激。他不論住在哪裡,你總能感到令人愉快的溫暖,就像寒冬裡遇到熱火。無數人看到他顯現諸佛或過去祖師的種種身相。不論在哪個季節,在他周圍的人們總是感到就在喜悅和繁榮的夏天。對於窮苦者他特別關照,對他們溫言軟語。以勇武自居的傲慢殘忍者看到他時,就會像逃犯一樣頭也不回地跑開,或者像斷了脖頸一般耷拉著腦袋投降。在他面前,任何大師或勇士變得渺小和謙卑。他自己很謙卑、誠實、慈祥。他對於佛法和世間法都很善巧。在他面前,沒有人敢說阿諛奉承或者虛偽欺騙之語。在種種法會上他極其自信,宛如百獸中的獅子王。處於眾弟子中間時,他很簡樸,與人和諧,說話的時機恰到好處,講話時間長短合適。推理時,他的思維猶如大河從懸崖落下般一泄千里。他的嗓音猶如海潮音一般遍布虛空。有時,他說法說得忘了飲食。由於弟子們川流不息地來問法,以及他說法的密集負荷,來訪者有時不得不等上數週,乃至數月才能見到他,但所有人在等待時都感到了愉快。」

欽哲旺波修建了很多寺院和圖書館,激勵了成千上萬的人從事佛法的事業。他捐助建造了約兩千座佛像,抄寫了約兩百函經文,刻製了約四十函木刻經版,塑造了一百多尊鎏金銅像,以及重建了許多歷史寺院。

在數十年時間裡,他為不同派別的眾多弟子講經傳法、給予傳承。譬如,他曾給予敏林大掘藏師開啓的金剛薩埵伏藏法灌頂大約五十次,傳授《龍欽寧體》灌頂和竅訣約二十次。

七十三歲時,在水龍年(1892)正月初,蔣揚欽哲說他不斷地看到如海般弟子圍繞中的阿彌陀佛。在正月二十五,圓滿了一次精心籌辦的儀式後,他對卻本(主管陳設壇場和供品者)說:「從現在起你不用再做什麼了。」第二天他便示疾。他的眾弟子問到:「我們該念何祈禱文來祈請您長壽?」他答覆說:「不必念。大概在下月二十左右,我會恢復健康的。」當他們再三祈請時,他說道:「你們能盡力念誦金剛薩埵百字明的話就很好。」

接著在二月二十一日早晨,他洗淨雙手,說道:「現在把我(桌子上)所有的東西都拿走。我所有的工作都已圓滿完成。」之後,口誦許多吉祥祈禱文,他拋撒穀花,表示一切皆已圓滿。那天晚些時候,他融入貝瑪拉密札證悟之意界中。周圍出現輕微的地震。甚至在圓寂後,他的臉看上去仍然像滿月一般光彩奕奕。他的法體變得輕如棉絮。

他主要的寧瑪派弟子羅列在本書最後的「傳承樹」中。在薩迦派,他的弟子主要有薩迦達欽、薩迦的三位傑尊瑪、哦支派的塔澤本洛羅德旺波(1847~1914)。在噶舉派,有第十四世和十五世噶瑪巴,達隆瑪仁波切、錫度貝瑪寧澈(1774~1853)、達桑珠古、多喀巴、班智達噶瑪俄敦、公珠雲丹嘉措(1813~1899)和桑頂多傑帕摩。在格魯派,有札西其的袞卻丹巴Ra吉、拉尊東珠嘉參、霍康薩嘉貢和理塘強巴彭措。

欽哲旺波同時顯現了很多轉世化身,包括宗薩寺的確吉旺波(1894~1909)、噶陀寺的確吉羅卓(1893~1959)、八邦(貝瑞)寺的噶瑪欽哲沃瑟(1896~1945)、佐欽寺的咕嚕澤旺(1897~)、匝巴美的袞桑卓度德欽多傑以及協慶寺的頂果欽哲札西華覺(1910~1991)。他們之中,噶陀欽哲確吉羅卓是最傑出的上師。在宗薩欽哲去世後,噶陀欽哲移錫至宗薩寺──以前欽哲旺波的法座,從此噶陀欽哲被稱為宗薩欽哲。從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早期開始,頂果欽哲仁波切獨自一人支撐起欽哲世系的不共傳承,不知疲倦地在印度、不丹、尼泊爾、西藏和西方弘揚佛法。


--  作者:感恩三寶
--  發表時間:2009/9/7 上午 08: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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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錄自 珠古東珠仁波切 著 ─《大圓滿龍欽寧體傳承祖師傳》

宗薩欽哲.確吉羅卓

(1893 ~ 1959)

怙主宗薩寺的欽哲確吉羅卓,是二十世紀持有諸多傳承的最偉大的上師。

藏曆第十五繞迥水蛇年(1893)年,他誕生於噶陀寺附近的熱科阿疆。他的父親是安多地方色山谷的掘藏師敦都若巴嚓的孫子──密宗大師久美澤旺嘉措,母親是安多地方色山谷的慈誠措。他父親給他起名為蔣揚確吉羅卓。六歲時,欽哲毫不費力就跟他叔叔學會了讀書識字。

當他七歲時。欽哲旺波的姪子──噶陀錫度.確吉嘉措將他帶到噶陀寺,並如公珠.雲丹嘉措所授記,認證他為欽哲旺波的事業化身。錫度為他舉行了剃髮儀式,並賜名蔣揚羅卓嘉措。

錫度請他自己的經師堪布圖登仁增來擔任欽哲的經師。在他的指導下,欽哲學習了各種祈請文、語法、曆算、梵文和很多經文。從噶陀錫度他得到了《寧體雅喜(四品心髓)》、《龍薩集》和許多其他經續。錫度成為他精神道路和世俗生活中最重要的人。

從仲山谷的阿宗竹巴他得到《龍欽寧體》、《貢巴桑塔(密意通徹)》和《上師仰提》的傳承,以及直指本淨的徹卻(立斷)修法。

欽哲十三歲時,像父親般照顧他的經師,在重病三年後去世了。在經師最後的幾年裡,欽哲用他的雙手親自照顧他,燒飯、盥洗、為他取水等諸如此類。欽哲相信他的侍候不僅讓經師喜悅,也淨除了自己的業障,積累了功德。在經師去世後,欽哲跟隨噶陀錫度、堪布袞華等諸多上師學習了《三律儀》、《功德藏》、《如意藏》、《智者入門》以及無著的論典。

十五歲時,宗薩寺年輕的欽哲珠古去世了,確吉羅卓因此移錫至宗薩寺──欽哲旺波的法座。年紀輕輕的他,發現新環境對自己是個艱巨的挑戰,他面臨著對他接管主法座的種種反對。但逐漸地,他依靠自己的方便、無畏、忍耐和慈悲的力量平息了這一切。從堪布強巴旺秋他學習了《阿毗達摩》、《現觀莊嚴論》、《入中論》。不久,他自己也開始在宗薩寺給經過篩選的學生傳講許多經論。

十七歲時,從塔澤本洛.羅德旺波,他得到了薩迦《不共道果》的傳承、《喜金剛續》和其他經續。十八歲時,他從自己父親得到了《大寶伏藏》和秋林伏藏的法傳承。十九歲時,他從堪布桑丹羅珠得到其他傳承。那年,他的密宗大師父親去世了。二十歲時,他從塔澤夏仲.強巴袞桑丹貝尼瑪得到許多傳承;但之後這位上師就圓寂了。

二十六歲時,他去佐欽寺從堪布晉美貝瑪洛薩受戒成為比丘。他還從協慶嘉察得到了《北伏藏》、《敏卓林伏藏》等許多法門。同年,他在宗薩寺創辦了一所名為康澈的佛學院。他邀請佐欽寺的賢彭確吉囊哇(即賢嘎,1871~1927),擔任新開辦佛學院的首任堪布。後來該佛學院成為一所著名的學府,湧現出許多大智者。

二十八歲時,他去果洛拜訪了第三世多珠千‧晉美丹貝尼瑪數月。他得到了《持明總集》和《上師明點印》的灌頂,還得到了《益西喇嘛》、《龍欽寧體》、《幻化網秘密藏續總綱》的講解。從多珠千寺的貢美堪布,他得到了第一世多珠千掘出的伏藏法《大樂聖道》的傳承;從掘藏師索甲,他得到了金剛橛和《解脫心要》的傳承。

三十二歲時,在協慶寺從協慶嘉察.貝瑪南嘉,他再次得到許多傳承,包括《八宗竅訣薈萃寶藏》和《北伏藏》。協慶嘉察成為他重要的上師之一。

三十三歲時,他去前藏朝聖。在敏卓林寺,他從堪布阿旺圖登諾布受了第二次近圓戒,因為他的前世曾在此寺院受過下路毗奈耶傳承的比丘戒。

他正要從前藏返回時,噶陀錫度圓寂了。在那以後大約十五年裡,欽哲還負責照看噶陀寺的行政管理。他建造了許多佛教紀念物,重新加強了佛學院,並為由第五世佐欽仁波切認定的噶陀錫度的轉世珠古舉行了坐床典禮。

他從住在果洛的蔣華若威羅珠(通常被稱為安多格西),得到了很多格魯派的密宗傳承;從噶敦.阿旺雷巴得到了《不共道果》、《大威德金剛》和《瑪哈嘎拉》法類;從噶陀堪布阿旺巴桑,他得到了《空行仰提》以及《龍薩》和《敦都》法類。總而言之,他隨學過藏傳佛教各宗各派總共約八十位上師。

他圓滿了舊譯和新譯密咒傳承中為數眾多的儀軌的觀修和念誦,包括五個十萬遍的前行積累,以及《龍欽寧體》法門中《達瓊巴哇(馬頭明王、忿怒蓮師、大鵬金翅鳥三尊合修)》、《獅面空行母》、《上師明點印》、《金剛橛》、《度母》、《華欽度巴(大吉祥總集)》和《空行仰提》中《上師修法》的近修。

他經歷過許多境相,獲得很多悉地,顯現過許多神變,但由於他的謙卑,他只在自傳中列舉了少分:

如果我曾受過因明的修習,

那我會精通邏輯推理,

但這能帶來的利益很有限。

由於我能夠憶持

《龍欽寧體》中的三根本儀軌、瑪貢等諸祈請文,

以及(薩迦)哦傳承的一些法會祈請文,

對過去生我有良好的串習……

我記得金碧輝煌的薩迦寺,

清晰地在我的腦海裡一次又一次地顯現,

以及在過去生轉世於昆氏家族。

我記得自己曾是阿日班欽、大拉尊、

阿旺洛桑嘉措、倉央嘉措、巴欽以及其他人……

唐東嘉波以水晶為所依

給我直指了明智之自性。

在夢境中我見到了因竭陀尊者、

貝瑪拉密札和龍欽巴。

我從欽哲旺波得到長壽灌頂。

從大菩薩巴珠

我得到《龍欽寧體》前行的竅訣。

努欽.桑吉益西給我付囑很多續部。

我經歷過或夢到過

從道果諸祖師、

密勒日巴和宗喀巴得到加持。

拉尊.南喀晉美為我開顯了密乘戒律。

有很多次他顯現神變。有一次,他加持一個新佛像,佛像變得很燙手。當他在臧地的瑪哈嘎拉寺加持瑪哈嘎拉像時,佛像如活人似的動起來。當他準備甘露時,光環籠罩了寺院。有一次,他灌北方多聞天(毗沙門天)頂時,天雨金粉。很多次,他給一大群信眾分發加持法藥或甘露時,怎麼發那一小點甘露法藥都發不完。

五十六歲時,他娶了阿度拉嘎家族的康卓澤仁秋仲(生於1925)作他的法侶。根據他自己的預言,以及欽哲旺波和公珠.雲丹嘉措的授記,他們的結合是為了遣除他的壽障,並增上他的佛行事業。

他給藏傳佛教不同宗派的弟子們,傳授了難以計數的寧瑪、薩迦和噶舉的法門,包括《雅喜》灌頂三次、《龍欽寧體》灌頂許多次,以及講授《功德藏》三次。

六十三歲時,經過拉薩旅行抵達印度,而倖免於西藏的政治騷亂。他朝拜了印度和尼泊爾境內所有的佛教聖地。之後,他將錫金國王的皇家寺院作為他臨時的主要住錫處,繼續給予來自各行各業的信眾,無盡的教誡和傳承。

第十六繞迥土豬(1959)五月初六,伴隨出現光明、大地震動、天樂自鳴等瑞相,他圓寂了,世壽六十七歲。如今,他的大部分遺骨舍利,保存在錫金皇家寺院裡的金佛塔中,康卓澤仁秋仲在那裡照料,並獻身於禪修和祈禱。

他的轉世珠古是圖登確吉嘉措(欽哲諾布,生於1961年)──董瑟.欽列諾布仁波切和已故的蔣揚拉的兒子,以及怙主杜炯(敦珠)仁波切和不丹的洛本.索南桑波的孫子。


--  作者:感恩三寶
--  發表時間:2009/9/7 上午 08: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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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 慧 與 慈 悲

宗薩蔣揚欽哲仁波切 開示

劉婉俐 譯

金剛乘中,上師的觀念是非常特別的。我們有許多人都是尊貴的頂果欽哲仁波切的弟子,今天(199712月)是仁波切轉世的坐床大典。而所有的欽哲轉世都被認為是無垢友(Vimalamitra,毗瑪拉密札)與赤松德真王的轉世。

偉大的蔣揚欽哲旺波是藏傳佛教共與不共傳承最重要的導師之一,不是因為他的法座殊勝、位階甚高,而是因為他證悟上的成就。他與蔣貢康楚(Jamgon Kongtrul)、秋究林巴(Chogyur Lingpa)及蔣揚羅迭旺波(Jamyang Loter Wangpo),一起推展了利美運動(不分派運動)。他不只是位學者和聖人,也被認為是五位掘藏法王(five king tertons)之一。他有五位化身──身、語、意、功德、事業。意的化身即是尊貴的頂果欽哲仁波切,他和偉大的蔣揚欽哲旺波具有相同的特質。

「欽哲」(Khyentse)一語的大意是智慧與慈悲。見過前一世尊貴的頂果欽哲仁波切的人,我相信你們一定還記得他是智慧與慈悲的化身,也是兩者的展現。對我們這些無明的眾生來說,即使我們能夠在智識上明白智慧與慈悲,要實際見到智慧與慈悲的例子卻非常困難。這是極為珍貴的,但我們許多人卻有這個機會,因為我們過去世的善業,而見到前一世的仁波切,現在又有這麼好的機會見到他的轉世。雖然我(宗薩蔣揚欽哲仁波切)是被珠古貝瑪旺嘉(Tulku Pema Wangyal)拖來(開示),但我想我還是覺得自己是一個非常幸運的人,能有這個機會藉著宣說幾句法語而累積福德。

因此我決定說一說和「欽」「哲」二字有關的幾句話,因為我們都認識一些欽哲的轉世,同時也多少知道所謂智慧與慈悲的概念。現在,像我前面所說的,「欽」一字代表智慧或了解。這裡我們所說的並不是一般的智慧或一般的理解,這裡所說的智慧,是指了知所有現象之究竟真理的心。有一些例子可以說明智慧為何必要,當我們不知道一些事情時,通常就會產生問題;當我們不全然了解時,就會瞎疑猜。我們有許多誤解或不了解的事實,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無明,是因為累世的習性。

雖然有些人可能對智慧有一點智識上的理解,但要有智慧卻是非常困難的,因為在佛法裡當我們談到智慧時,我們所談的是把我們從這些妄想中解脫出來的智慧。許多時候,我們所認為的智慧,事實上並不是真正的智慧。在大乘中,智慧指的是了知無我的心或了知自我本空的心。即使研讀起來容易,要實證卻非常困難,這是因為累世對自我的執著使然。

在佛法中,我們談到輪迴與涅槃,輪迴是有這些妄想的地方。當我們談到無明或妄想、譬如執著自我時,並不是說我們確實有一個染污存在,因此我們必須要清除掉它。事實上,所有的這些妄想、這些無明,實際上並不存在。但是因為我們自己的不安全感,讓我們以為它們是存在的。我們對自我的存在非常執著,常忙於成為這個自我的奴隸。現在,智慧了知這個妄想並不實存的真相,但就像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一樣,一個人能夠透過研讀與接受開示而大致理解智慧,但要真正證得智慧必須要具有許多福德。

對虔誠心來說,也是如此。要理解什麼是虔誠很容易,但要有虔誠心,需要具備很大的福德。在你有福德之前,是不可能有虔誠心的。我想不只是精神性的、像智慧、慈悲、虔敬這樣的開悟特質,即使是我們日常生活中的快樂,也需要有許多的福德才行。

舉個例子來說……,這麼說好像有點野。舉例來說,假如有某個人像我的翻譯,對這位尼師(這位)說:「你好美喔!」。假如她具有即便是稍縱即逝的快樂福德,那麼這恭維必定會帶給她很大的快樂。假如她沒有足夠的福德,同樣一句翻譯所說的話,可能會造成許多問題。打個比方,這句話會讓她有所期待,雖然它可能只是翻譯出於禮貌而說;但因為沒有足夠的福德來適當地詮解這句話,她可能會有所期待而跟著他到處去!這時候,如果他是那種有耐性或有技巧的人,這還好,不過我並不認為他可以每天對她說你很漂亮。所以福德,藏文稱為「索南」(Sonam),是真的能對每件事產生重大影響的最重要特質之一。我相信你一定在人生裡經歷過某些事,有時候令你不開心的事,卻讓你高興不已,這極大部分是因為福德的緣故。

現在你可能會想著:「那要怎樣,才有福德?」很奇怪,即使想要有福德也必須得有福德才行,福德是福德的因,這是佛法修行中困難的部份,就某方面來說,完整的智慧觀念(idea)是超乎各種概念(concepts)之上、超乎所有習性的攀緣之上的。為了要得到這種智慧,所以我們談福德,而福德與我們的情緒息息相關。空性亦然。這是我們必須了悟。為了要證悟空性,一個人必須要有福德,就像是對他們的上師讚頌或獻供(一如外面的人們正在做的),或是像你們之中的某些人耐心地聽我說而又不被(外面的)鼓聲所干擾一樣。一個人也能以這種方式來累積福德。

兩種積聚福德的殊勝方法:對眾生的悲心以及對佛、法、僧與上師的虔誠心。事實上,這兩者可以縮簡為一,即慈悲心,因為當我們談到大乘時,談的就是慈悲心。

這種悲心在金剛乘裡,大多被詮釋為虔誠心(devotion)。這也是「欽哲」之名的第二個面向,藏文裡的tsewa、即是悲心(compassion)。悲心不只是同情心,事實上,它是了知平等的心,了知我與他人之間的平等、好與壞之間的平等、一切二元對立現象的平等;這就是悲心。但對我們大多數的人來說,悲心是很難生起的。有太多阻礙悲心、與悲心作對的強而有力東西,如自私、對自我的執著等,以及許多自我攀緣的有利環境。

我無法討論你們的狀況,但如果就我自身的經驗來說,哪怕只有幾秒鐘的時間,我都很難擁有真正的悲心。當我讀到菩薩戒、祈請文、祈願文時,即使我了解其意義,但這一切的背後仍然是自私之心。在大乘經典裡,有許多不同的菩提心,最殊勝的菩提心,是一種牧羊人式的菩提心,這種人希望為了眾生而成佛、希望在所有的眾生都成佛之後他才成佛,這種菩提心是非常難以理解的。

我不知道你們是否有這樣(的菩提心),我可沒有。我不在乎別人,但最起碼我覺得自己很棒,好歹我想要成佛;因為很多人並不想成佛,至少我是想成佛的。雖然,我只是為了自己而成佛!對你們來說想必也是如此。當我們向佛、法、僧三寶獻供時,雖然嘴裡說的是為了一切眾生的緣故,但心裡想的,卻總是為了自己的好處。所以對我來說對眾生的悲心是很困難的,在金剛乘裡虔誠心被解釋為較高層次的悲心,我想這是為什麼我喜歡金剛乘的原因之一吧!

至少對一個初學者,對一個充滿染污的眾生來說,開始修習虔誠心時,可以從某個人、譬如你的上師開始著手,讚賞某個人比承擔每個人的責任要來得容易多了,而且我想我被吉美林巴之類的人洗腦得很愉快。吉美林巴曾說過,年復一年地誦咒、修習儀軌、做法會是很好的,但沒有一件事能和一分鐘的禪定相比,因為禪定更能洞澈我們的心靈。然後他又說,年復一年的禪定,是無法和片刻地憶念上師相提並論的。這是為何我覺得虔誠心的修行,非常重要且無所不含的原因所在。

但我也明白,許多人很難擁有虔誠心。對那些見過偉大的上師,如至尊頂果欽哲仁波切的人來說(像我自己就非常幸運地,能親見),我想我們會比較少有不恭敬的看法;但對那些必須跟我這般人相處的人來說,我完全能理解為何虔誠心會是這般地困難!因為在今日你們甚至對上師都沒有太多的信心。

其次,我還要談一些我自己的經驗,我知道你們之中有許多人是老修行,一定重覆地聽說過這些事情了。我想說的是,要全然地信任上師是相當困難的。舉例來說,最近當我在修上師相應法時,我完全照著法本觀修,觀想上師在你的面前和其他的一切,到了祈求加持的部份,祈請殊勝或不共的加持,我們也可以祈請一般的加持……,當然,殊勝的加持祈請,是為了成佛、智慧的增長、去除無明等等,這是修持上師相應的究竟目的。然後,為了助益人類,我們也可以祈求加持,好讓我們可以長壽、不生病和種種世俗性的加持。

我注意到我對勝義性加持的尋求,遠遠地少於對世俗性加持的追求。我並沒有如祈求長壽、計畫的成功等等那般真誠地祈求除掉自我。於是我明白了──我依然執著於這世間的生活。事實上,我把上師當成了神祇,請他賜予特定的報酬。當我一明白這並不是很好的想法時,我就覺得能體察到這種過失,也是上師的加持。有時候,當我設法了解我的過失時,馬上又不知打哪兒冒出傲慢和不知不覺混進來的自我,想著:「喔,我設法要了解我的過失,很好。」情況總是這樣。然後我又開始自責起來,對自己說道:「不行,我不能有這樣的自我。」

然後有一天……,你們知道的,我對寫劇本、拍電影這些事情都很感興趣,於是有一天,我發現自己對上師這般祈請:「請加持我,讓我順利寫完劇本,使我的拍片計畫成功。」馬上我又想到:「不行,至尊頂果欽哲仁波切根本不知道怎麼拍電影,我怎麼可以這樣要求他呢?」那時我正在讀蔣揚欽哲旺波和欽哲秋吉羅卓的傳記,在他們的傳記中,屢屢提到他們對上師所持的虔誠心是如何地深厚,以及他們如何向上師祈求,賜予證悟成佛、饒益眾生等一切成佛特質的加持。我覺得很是慚愧,因為我所祈求的,是如此世俗的東西。但是因為我讀了夠多的佛教書籍,可以讓我這麼地想……;因為我的心、我的自我、我的自私是這麼地聰明,所以能巧妙地找到了很好的藉口;於是我會想祈求加持我,讓我寫好劇本,是為了利益眾生的緣故!

然而我又告訴自己:「不行,我利用各種大乘的藉口,只不過是助長了我的自我和自私而已,是不對的。」再回到我向上師祈請賜給我拍電影的加持……之後我想到:「不對,不對,他不知道如何寫劇本,他不知道如何掌鏡頭,這類的事情他都不清楚。」接著我就明白了:「看吧,這表示我對他沒有信心,他是佛,他應該知道一切的事情,我把他看成了是個不知道像掌鏡之類簡單、世俗事物的凡夫,而那些事務只要花上兩天或頂多一個禮拜就能學會了。」從這裡看出我對他的沒有信心,這也表示我還需要培養我的虔誠心,培養我的信心。

之後,我試著花更多的時間在祈請和祈願上,這樣上師就會加持我,我的智慧就會增長、我一切成佛的特質就會展開。於是我的信心增多了一點,所以這些日子以來,我對祈求任何的加持,如把劇本寫好之類的,就不會覺得不好意思,我想這樣是可以的。我想告訴各位的是,我們有著無法專一的毛病;以上師來說他是一位老師,但如果想要長壽,而碰巧又知道有長壽佛,你會另外向長壽佛祈求加持。若是想要增長智慧,又會向文殊菩薩祈求加持,如此這般。這也說明了,我們對上師乃是一切皈依對象的總集缺乏了解;也表示了我們的心仍然充滿了二元對立。只要我們仍有這些弱點,我們就無法有勇氣去獲得智慧。

我們稱擁有菩提心的人為菩薩,而菩薩的稱號,也代表著他是一個有勇氣的人,不單是具有幫助眾生的勇氣,同時有勇氣去面對現實,去面對這個充滿了無明、迷惑的人生。因此為了獲得「欽」(khyen)或智慧,一個人必須要有悲心。沒有悲心,是不可能有智慧的。我個人覺得獲得「欽哲」(khyentse)或是悲智這兩種證悟最快的方法,就是虔誠心,也就是悲心的精髓所在。為此,虔誠心有許多的層次,我們可以從主要是發自情感,例如讚嘆、發願等最簡單的虔誠心開始。最後,當虔誠心增長時,這虔誠心就會轉成智慧,到時候,我們就不會有老是需要倚賴某個人的恐懼了。倚賴某個人,是件非常奇怪的事;有時候我們的心想要倚靠某個人,但別的時候,這個想要倚靠個人的想法,可能會是個很大的麻煩。我想大概就是這些了!

 

敬錄自 悉達多本願佛學會 柔和聲

http://www.siddharthasintent.org/chinese/


--  作者:感恩三寶
--  發表時間:2009/9/7 上午 08: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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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hyentse -

Wisdom and Compassion

After the enthronement of the yangsi of His Holiness Dilgo Khyentse Rinpoche in Nepal in December 1997, Dzongsar Khyentse Rinpoche gave a talk on the meaning of the word "Khyentse".

In Vajrayana the idea of the guru is very special. And many of us are disciples of His Holiness Dilgo Khyentse Rinpoche and this is the enthronement ceremony of the incarnation of His Holiness. Just briefly, all the Khyentse reincarnations are considered as the incarnations of Vimalamitra and King Trisong Detsen.

The great Jamyang Khyentse Wangpo wa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illuminators in Buddhism in general and especially Vajrayana Buddhism in Tibet, not because he had a big seat or a high rank but because of his spiritual achievement. Together with Jamgon Kongtrul, Chogyur Lingpa and Jamyang Loter Wangpo, he actually started this Rime movement. Not only was he a scholar and a saint, but he was also considered as one of the five king tertons. He had five emanations - body, speech, mind, quality and activity. And the emanation of the mind was His Holiness Dilgo Khyentse Rinpoche who also had similar qualities to the great Jamyang Khyentse Wangpo.

The word "Khyentse" loosely means wisdom and compassion. And for those who have seen His Holiness Dilgo Khyentse Rinpoche, the previous incarnation, I’m sure you remember he is the embodiment of wisdom and compassion and he represents that. It is very difficult for us ignorant beings, even though we can maybe understand wisdom and compassion intellectually, to actually see the example of wisdom and compassion. It’s very rare. But many of us had the opportunity, because of our past karmic deeds, to see the past incarnation and now we have this great opportunity to see his incarnation. And although I’ve been dragged into this [talk] by Tulku Pema Wangyal, I guess I should consider myself as someone who’s very fortunate to have this chance to accumulate merit by saying a few Dharma words.

So I decided that I would say a few words on the words "khyen" and "tse" because we all know that there are  Khyentse beings and we also somehow know that there are concepts called wisdom and compassion. Now, as I said, the word "khyen" refers to wisdom or understanding. Here we are not talking about an ordinary kind of wisdom or an ordinary kind of understanding. Wisdom here is the mind that knows the ultimate truth of all phenomena. To give you some examples of why wisdom is necessary, generally our problems come when we don’t know something. Our petty misunderstandings come when we don’t have complete understanding. We have lots of misunderstanding or not understanding reality. We have that kind of ignorance because of the habits of our past lives.

Although some people may have a little intellectual understanding of wisdom, it is very difficult to have wisdom because in Buddhism when we talk about wisdom, we are talking about the wisdom to free ourselves from all these delusions. And many times the things that we think are wisdom, are in fact not really wisdom. In Mahayana, wisdom is the mind that understands selflessness or the mind that understands the emptiness aspect of the self. But even though it’s easy to study that, it’s very difficult to experience it. This is because of many lifetimes of attachment to the self.

In Buddhism we talk about samsara and nirvana. Samsara is where there’s all this delusion. When we talk about ignorance or delusion such as clinging to the self, we’re not talking about a defilement that actually does exist truly within us and that we then later have to purify. In fact, all these delusions, all this ignorance, in reality they don’t exist. But because of our own insecurity we think that they exist. We are very attached to this existence of the self and we’re constantly busy as the slave of this self. Now wisdom is that which understands the non-existent aspect of such a delusion. But as I’ve said many times, one can roughly understand wisdom through study and receiving teachings, but in order to actually understand wisdom one has to have lots of merit.

It’s the same for devotion. It’s kind of easy to understand what devotion is, but to have devotion one needs lots of merit. Until you have merit, a person does not have devotion. I think not only the spiritual, enlightened qualities such as wisdom, devotion and compassion, but even the mere happiness that we have in our day-to-day life depends so much on merit.

For instance... I’m going to become a little wild now. For instance, if someone like my interpreter [here] says to this nun [here], "How beautiful you are", it depends so much on how much this nun has merit or not. If she has the merit to have even a short time of happiness, such praise will definitely give her lots of happiness. If she doesn’t have enough merit, the same remark that the interpreter makes can cause lots of problems. For instance, it can raise her expectations [yet] maybe the interpreter said it just out of politeness. But because there’s not enough merit to interpret this remark properly, she may have raised her expectations and she might follow him wherever he goes! And then if he is a kind of patient or skilful person, it might work. But I don’t think he could tell her she’s beautiful every day. So merit, sonam in Tibetan, i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qualities that really has a lot of influence on everything. I’m sure you must have experienced in your life a certain thing that sometimes makes you unhappy can make you very happy and this is very much because of merit.

You may be wondering now, "How can one have merit?" Strangely, even to have merit you have to have merit. Merit is the cause of merit. This is the difficult part in Buddhist practice. In one aspect there is the complete idea of wisdom which is beyond all sorts of concepts, beyond all sorts of habitual hang-ups. But in order to get this wisdom we talk about merit which comes very much together with our emotions. It’s the same for emptiness. This is what we have to realise. But in order to realise emptiness one has to have merit, such as singing well or making offerings to their guru [which the people outside are doing right now] and such as some of you being patient and trying to listen to what I’m trying to say and at the same time not getting disturbed by all those drums [outside]. One can accumulate merit this way also.

There are two great methods for accumulating merit. Compassion for sentient beings and devotion to the Buddha, Dharma, Sangha and the guru. In fact, we can abbreviate these into just one compassion because, when we talk about Mahayana, we talk about compassion.

And the same compassion is almost interpreted as devotion in Vajrayana. So this is the second aspect of the name Khyentse, tsewa or compassion. Compassion is not only sympathy. In fact, it is the mind that understands equality, equality between oneself and others, equality between bad and good, equality within all dualistic phenomena. That is compassion. But for many of us compassion is very difficult to arouse. There are so many obstacles to compassion and the opposite of compassion, which is selfishness, attachment to the self, is very strong. And there are lots of favourable circumstances for that clinging to the self.

I can’t talk about you, but if I talk of my own experience, I find it very difficult to have genuine compassion even for a few seconds. Even if I’m reading the bodhicitta vows and prayers and supplications or whatever and even though I understand the meaning, always behind all that there’s selfishness. You know, in the Mahayana sutras there are many different kinds of bodhicitta. But the most supreme kind of bodhicitta is the shepherd-like bodhicitta, someone who wishes enlightenment for all sentient beings, someone who wants enlightenment only after all sentient beings are enlightened. That kind of bodhicitta mind is very difficult to realise.

I don’t know whether you have this or not. But I have this a lot. I don’t care about other people. And I consider myself quite good at least, even just wanting to get enlightenment. Many people don’t even want to get enlightenment. But at least I’d like to get enlightenment. Just for myself, though! It must be happening to you. When we make offerings to the Buddha, Dharma and Sangha, even though we say this is for the sake of all sentient beings, our mind is always aiming for a result just for oneself. So compassion for sentient beings is quite difficult for me. So I guess this is one of the reasons why I also like Vajrayana where devotion is taught as a sort of higher interpretation of compassion.

At least as a beginner, as a very deluded being, when you begin the practice of devotion, you can start with one person like your own guru. It’s much easier to admire someone than to take the responsibility for everyone. And I guess I must be also pleasantly brainwashed by people like Jigme Lingpa. Jigme Lingpa said that years and years of chanting mantras and reading sadhanas and doing pujas is very good, but it’s nothing compared to a minute of meditation because meditation penetrates our mind probably more. Then he said that years and years of meditation is nothing compared to an instant of remembrance of the guru. And this is why I think that the practice of devotion is very strong and all-pervasive.

But I understand that many people have difficulty with devotion. For those who have seen great masters like His Holiness Dilgo Khyentse Rinpoche (like myself I’m very fortunate to have met him), I guess we have less of a problem having this sacred outlook. But for those who have to end up with people like myself, I understand completely why devotion is so difficult! Because firstly you don’t even have much trust in the guru anyway these days.

Again, I’m going to tell you about some of my own experiences, but I know many of you are old dharma students so you have heard these things again and again. I was saying that complete trust in the guru is quite difficult. For instance, recently when I was doing guru yoga practice, I practised it all according to the text, visualising the guru in front of you and all of that, and at the stage where you ask for blessings, both supreme or uncommon blessings and we can also ask for common blessings...

Of course, as supreme blessings we ask for enlightenment, the growth of wisdom, dispelling ignorance and all that. This is, of course, the ultimate aim of guru yoga. And then, in order to benefit people, we can also ask for blessings so that one can have longevity, no sickness and all sorts of worldly blessings.

I noticed that my seeking for beyond-worldly blessings was much, much less than for worldly blessings. I wasn’t really asking to get rid of my ego as much as I was asking for longevity, success for my projects and so on. Then I realised this - that I was actually still attached to worldly life. In fact, I was using the guru as something like a god to ask him for certain rewards. Then as soon as I realised that this was not a great thought that I had, I then thought that the realisation of that fault was also the blessing of the guru. At times, when I manage to realise my faults, then out of nowhere this pride and ego creep in, thinking, "Oh, I managed to realise my fault, That’s good!" So it goes on like this. Then again I scold myself like this, saying, "No, I shouldn’t have this kind of ego."

And then one day... You see, I’m interested in writing scripts and making movies and all that. And one day I found myself praying to the guru, "Please bless me so that I will write my script properly, so that my film project will be successful. Then immediately I thought, "No, His Holiness Dilgo Khyentse Rinpoche doesn’t even know how to make a movie. How can I ask him that?" At that time I was reading both Jamyang Khyentse Wangpo’s and Khyentse Chokyi Lodro’s biographies. And in them they mention so much about how much devotion they have to their masters and what they seek from their guru as a blessing - enlightenment, benefit for sentient beings, all sorts of enlightened qualities. I felt very embarrassed that I was asking for such mundane things. But then because I have read enough Buddhist books I can bring all this... My mind, my ego, my selfishness is so clever that it skilfully brings good excuses. Then I thought I could ask for blessing to write a good script for the sake of sentient beings!

Again I told myself, "No. Now what I’m doing is actually helping my ego and my selfishness, using all sorts of Mahayana excuses, which is not good." Anyway, going back to when I pray or supplicate to him so that he will give me the blessings for my movies... After that I thought, "No, no, he doesn’t know how to write a script. He doesn’t know how to operate a camera. Stuff like that he doesn’t know." And then later I realised, "See, this shows I have no trust in him. He’s the Buddha. He should know everything. I have considered him as someone who does not know a single, mundane thing such as operating a camera which takes two days or a week at the longest to learn." So that much I have no trust in him. And this shows that I still have to develop my devotion, develop my trust.

After that I tried to make sure that I spent more time praying and supplicating so that he would bless me so that my wisdom would grow and so that all my enlightened qualities would flourish. And I have gained slightly more confidence, so these days I don’t feel embarrassed about asking for blessings for anything, like writing successful scripts. I think it’s okay.

What I’m trying to tell you is this. We have this problem of not concentrating on one point, like the guru is okay as a teacher, but if you want longevity and you happen to know Amitayus, the long-life Buddha, then you ask for blessings separately from the long-life Buddha. Or if you want to increase your wisdom, then you ask for blessings from Manjushri. Things like that. This also tells us that we have this lack of understanding that the guru is the embodiment of all the refuge objects. This shows that we still have lots of dualistic mind. As long as we have this kind of weakness, we will never have this courage to have wisdom.

We call those who have bodhicitta bodhisattvas. And the name bodhisattva has the connotation of someone having courage, not only courage to help certain sentient beings, but in fact courage to face the reality, the courage to face this illusory aspect of our life. So in order to have khyen or wisdom, one should have compassion. And without compassion, one does not have wisdom. And the quickest way to get these two attainments, "Khyentse" or wisdom and compassion, I personally think, is through devotion which is the quintessence of compassion. So in this way devotion has many degrees. We can start simple devotion mainly out of our own emotions such as admiration and inspiration. And finally, when we manage to increase this devotion, the very devotion that we have becomes wisdom. And then we will not have the fear of needing to depend on someone all the time. You know, depending on someone is a very strange thing. Our mind wants to depend on someone at times, but at other times the very idea of depending on someone can be a big hassle. So I think that’s about all!

 

http://www.siddharthasintent.org/gentle/GVMay98.htm


--  作者:感恩三寶
--  發表時間:2009/9/7 上午 08: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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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迦法王談宗薩仁波切

馬君美 翻譯  李香蘭 整理

非常高興來到宗薩仁波切的中心,首先祝各位吉祥如意、一切順利。雖然這是我第一次來台灣訪問註:怙主  薩迦法王於西元1999年首次蒞台弘法,但是經由我的台灣弟子與朋友,以前就知道這兒的佛教徒非常虔誠、充滿慈悲心和樂於布施。也很高興,能夠藉由共同對佛的信心、對法的熱愛,而認識彼此、建立友誼。因為如此,雖在時間、距離的分隔下,還是能將我們連繫在一起。

身為人有非常多的生活需要,但是對於這一生以及來世,最重要的是靈性上的修持。因為佛法可以給我們平靜的心情和有力量的心靈,來面對挑戰與困難。當生活平順時,大家通常不太注意,但當生活不順時,就注意到佛法。因此非常重要,當生活還很平順、健康的時候,即應開始學習、禪修佛法。要修行佛法,第一要有精神上的導師,要有一位正確的靈性上的導師。這點非常重要。因為這個人要帶領你走靈性道路。很多經與論都談到:靈性的導師所具有的品質和條件,依照薩迦的傳統,薩迦上師給予教授時一定要具有四種權威。

四權威之一係上師 (精神上的導師),必須要有一個正確的精神導師。在座各位都非常幸運,能有宗薩欽哲仁波切為各位的精神導師。還不止說這一世宗薩欽哲仁波切是一位非常好的老師,而且歷史上,傳承前二世欽哲仁波切對整個西藏而言,都是非常卓越的上師。第一世宗薩欽哲仁波切是文殊菩薩的化身,不止學養高、而且證悟非常好。

我們如何知道這一位上師很偉大呢?從他的事業即可看出,他一生寫過多少的書、多少的論註釋佛經、建過多少的寺廟、多少的學校、關房等等這些能傳播佛法、利益眾生的事業;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位非常偉大的大師。尤其在他那年代,西藏各派大師都到他那兒接受加持、教授、灌頂等等。一位喇嘛具有各個傳承,是非常稀有的。

西藏目前有四個主要教派,這些不同教派實際上從最初的見、中間的修、到最後的果,基本上都是一樣。像前面所說,這些不同教派基本上都一樣,惟傳承不同而已;譬如從那一位大師開始,經過那些譯經師,又傳到西藏,西藏如何一代一代傳下來。此種傳承不一樣,一般人都是根據這傳承來接受、宏揚。但所有不同教派的大師們,對蔣揚欽哲旺波都是同樣尊敬,就像對他們自己傳承上師一樣尊敬,從他那兒接受教授。

同樣的,第二世蔣揚確吉羅卓仁波切亦是一位非常偉大的上師。在他年紀還小時,被認證為蔣揚欽哲旺波的轉世後,他非常特殊的品質即顯露出來,年紀還小即能解釋非常深奧的教授。他繼續前一世仁波切的事業:由聞思修、講座、開示等等非常多的事業來弘揚佛法。他是位非常偉大的大師,本世紀無人能比擬。

法王第一次碰到確吉仁波切是五○年代在拉薩,那是仁波切第一次到拉薩。在那兒,法王從他受了很多重要的教授、釋論。從一開始,法王覺得只見到確吉仁波切的身相,其感受和看到一般仁波切就不同。法王後來離開拉薩回到薩迦,確吉仁波切也離開拉薩,到西藏南部朝聖,並來到薩迦,住在法王的宮殿,法王再次從確吉仁波切處接受許多灌頂與教授。

其中一件事,任何見到仁波切的人,都自然而然的生起信心,就算不是教徒、或平常不太修法、也不太有信心的人,見到確吉仁波切,都會生起信心、覺得受到激勵和鼓勵。這能證明他是一位真正的大師、菩薩、證悟者。他把內在的證悟,顯現在外,能很自然的感動別人。

1959年西藏抗暴開始後,法王離開西藏,再次見到確吉仁波切。當時仁波切身體欠安,法王他們修了很多法,那年夏天,仁波切圓寂進入涅槃時,因為不希望太多人打擾尚在定中的仁波切,圓寂消息沒有立即發布,保持秘密數天。幾天內的某一晚,太陽已下山,有一塊非常亮的雲突然出現。對這件事法王記得非常清楚,那時太陽已下山,起先有點光亮,到後來整個雲非常亮,他們都把燈關掉,因為雲實在太亮了。當然還有其他的瑞相,如大地震、天上出現彩虹等。以上是法王與確吉仁波切碰面的情形。

為了對上師生起虔敬的信心,研讀上師的傳記非常重要。上一世仁波切的傳記非常感人。幾乎所有過往的大師、本尊,都在他修法時,如活人般的顯現在他面前。確吉仁波切不僅見到,還能從這些本尊、上師接受灌頂、教授。如果研讀這種傳記,會令我們非常鼓舞、對我們的修持、走在佛道上會很有助益。大師最開始亦為普通人,因為他精進的修持,最後可以達到很特殊的大師地位。如果我們一樣的努力,沒有任何理由,說我們不能達到同樣的境地。追根究底的說,我們每一個人都具備成佛的種子,也就是佛性,我們也接受到、同時正在修持以往大師所修過的同樣法門。因此沒有任何理由,說我們不能達到同樣的境地。所以對大家非常重要的是:精進修持,不要再拖延。

目前這一位第三世蔣揚欽哲仁波切,也是從非常小時,即顯示出非常的特質。最先要認證他時,法王們即以非常多的方式來驗證。經過這些很有權威的測驗結果,可以證明這一位就是確吉羅卓仁波切的轉世。這一世仁波切也具足非常多的特殊品質。所謂特殊的品質是他能依照上一世仁波切的路走下去。譬如,小時即從各個傳承教派接受許多法教。同時也學習許多的經與論,作了各種層次的閉關,非常努力的修持,建立許多關房、寺廟、學校等等,以各種各樣的事業推廣佛法,所以對學生來說,要有非常虔誠、明確的信心,來接受並跟從這位導師所給予的教授和指引。

要修行佛法,第一步要先學習,沒有學習想要修行是不可能的。經過學習的過程,將所學的用來修持;因為學習的目的,就是要修持,只有這樣,才能除掉我們的障礙。經過這樣能夠發展各種正面的心性,最終可以證得心的本性,除了證到自己的本性,沒有另外一個佛可以成。但是這種本性,不可能只經過學習、或邏輯辯證,或經過他人舉個例子即可證得。

證到心性的辦法,須自己積聚資糧和上師的加持。積聚資糧最好的辦法是修上師瑜珈。一般而言,靈性的導師非常重要,尤其在金剛乘,上師更加重要。佛的加持像大雨一樣,隨時隨地降臨在眾生的身上。但是因為眾生的惡業,無法看佛的身相,也沒辦法直接聽到佛所說的法。

而經由上師我們可以聽到佛所說的法,得到佛的加持,所以上師帶領我們經由佛道是非常重要的。在座都是非常虔誠的人,也受過很多教授,應該精進來修行。現在法王祈求宗薩仁波切長壽,其弟子一切世、出世間法皆順利圓滿,一切根本傳承上師的加持與大家同在。


--  作者:感恩三寶
--  發表時間:2009/9/7 上午 08: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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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薩欽哲仁波切長壽祈請文

第二世敦珠法王 著

嗡斯瓦斯諦

顱骨鬘環蓮花嘿汝嘎  尊為降服眾魔之聖王

尊之不死自生智慧心  轉輪迴為大金剛極樂

外顯現象降伏於尊前  祈賜不死加持如雨降

無畏語王智慧慈悲主  奧秘寶藏金剛持有者

遍入一切事業尊勝者  願尊三密不壞而不絕

如無垢友赤松德真王  曾發悲願將不斷示現

尊於末法時期來化現  護佑一切法教與眾生

猶如不變金剛之精髓  願尊恆常住世至永遠

願此祈願善德之種子  無誤二諦溫潤而滋長

成熟為一燦爛之果實  飾三界以最勝之吉祥


--  作者:感恩三寶
--  發表時間:2009/9/7 上午 08:3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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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尋找上師與作個弟子

宗薩蔣揚欽哲仁波切 開示

翻譯:吳旻潔  校稿:李香蘭

藏文Gewai shenyen〈譯:善知識、善友〉在梵文裡是什麼意思呢?就是Kalyanamitra(譯:kalyana意為好的、美麗的、合適的、有益的或吉祥的,mitra為朋友之意)。讓我們談談何謂善知識,我認為善知識的意思是「靈性上的友伴」或「靈性上的親屬」。在此,我們將討論上師與弟子、上師與學生、還有老師與學生的關係;然而不要期待這個討論會提供給你一個具體的準則,然後你可以拿著這張準則清單去一一詢問對照:「這個人是否具有這些特質?」

我想「上師」這個詞,可能已經被現代某些上師們難以言說的行為所污損了。別以為這僅是最近的現象,這種情況一直其來有自。我們甚至聽到發生在那瀾陀大學裡的故事〈第六或第七世紀〉,有關一些上師不按牌理出牌的行為;而這些行為卻被當成是不可思議的事蹟,年復一年地被珍傳與重述。所以,談論這樣的主題是非常困難的,因為這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準則,但是卻非常值得討論。

此外,「上師」這個概念是非常亞洲、尤其非常印度式的。所以當要把這種概念介紹給一個不同的文化、一個強調個人人權的文化時,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雖然如此,幸好這還是可以行得通的。

在像印度這樣的地方,善知識、精神導師,或甚至還先別談精神導師,僅僅是一般師生關係的這種概念,都備受珍視。老師被認為是傳授你智慧的人,我現在指的不是靈性上的智慧,而僅是一般的知識,譬如如何煮飯、做木工、縫紉之類的事務,傳授給你這些知識的人都備受珍視。許多諺語、詩篇和故事對此多有描述,像是:「有人給你黃金,有人給你鑽石與珍珠,但都比不上給予你知識的人可貴。」知識是無價的。有人可以給你一公斤的黃金,但那些黃金總有個價碼;倘若有人能傳授你知識供你運用,這是無價的。

老師就是傳授你知識的人。在傳授知識或智慧的人當中,教導你靈性層面的知識與智慧的人更受重視,因為在佛教或印度的思維裡,「靈性」這樣的字眼含有超越此生的意義。有人可以教你煮飯,但這種知識只有現在堪用;有人可以教你祈禱或與上帝溝通,這就非常寶貴了,因為這些將在未來帶給你安寧、解脫或天堂的體驗。這是很重要的事實,也是為什麼精神上的導師更受人珍惜的原因。

但我想,現在這一切都改變了。在亞洲,改變的原因是物質主義開始盛行。即便如此,如果你到印度,在國會大廳或大學校園裡,突然看見沒穿拖鞋、幾近半裸、身上滿是灰塵的薩杜〈註1〉或遊方僧的話,這真的是很好,因為這個文化尊崇超越此生。

在過去,一個放棄財富與世俗生活、出走成為一個朝聖者或遊方僧的人,是非常受人尊敬的,因為他們被認為是在從事一件偉大的事。當我們其餘的人被種種無止境的財富、關注與舒適等所迷惑與蠱毒的時候,這些少數的行者卻勇於出離這個系統。但就如同我之前所說,因為物質主義很盛行,這種情況現在已經改變了許多,這並非沒有原因。飛機會飛,船不會沉,而你卻無法了解證悟,你觸及不著證悟,證悟難以理解;這是現代人的思惟方式。

基本上,我想要告訴你們的是,動機與發心,這是上師與學生關係的關鍵所在。你的發心是什麼?首先,你為了什麼尋求上師?你為什麼尋求某位特定的上師?你為什麼只要一位上師?你為什麼要很多上師?在這些問題中,你的動機與發心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

在過去,甚至是在西藏這個被認為是佛教非常盛行的地方,有許多的情況是,學生尋求政治上非常具有影響力或非常富有的導師,因為他們想要獲得一個門路。如果僅僅是說,「我找這位上師是因為他很富有」,這倒比較容易處理;最糟糕的是,當它混雜了對於獲得證悟或學習靈性知見的期望,那情況就會變得不清不楚,變得很困難。事實上,如果你的發心是那樣,那麼你就不是真的在尋找一位善知識、一位靈性友伴;你真的不是,雖然你認為你是。在那種情況下,你只是在尋找一個一般的朋友,而非一個靈性上的同修。

或許你不被政治力量、財富或影響力所吸引,但是你們其中某一些人,也許自己也還未察覺到〈這代表你還未全然坦白〉,你身體裡的某種賀爾蒙將你推向某位特定的上師。許多情況像是這樣:這位上師很有吸引力,不一定是身體上的,也許是因為她很有女人味,或他很有男子氣概,或他很像一位父兄,或者他是性幻想投射的對象;如此種種!就是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賀爾蒙,在你不自覺的情況下,徹底改變了你對上師的認知。

我們許多人是很孤單的,孤單是一個大問題。我們都非常孤單,舉例來說,如果我給你看一枝筆,然後問你:「你能看見我所看見的筆嗎?」你會回答:「是的,我看見這枝筆。」但是往下探究,事實卻不是如此。你永遠看不見我所看見的這枝筆;除非證悟,你的確永遠永遠也看不見我所看見的筆!這代表你的所見所感僅只是你自己的經驗。基本上,我們無法分享任何事!這聽起來很恐怖,不是嗎?

於是,你生出一種截然不同的動機:出於孤單寂寞而尋求上師。我並沒有對此作任何評斷,也沒有說這樣是好或不好;我們都不知道。如果剛好你身體裡的賀爾蒙改變,其中一個原子突然產生分裂,促使你被某位上師強烈地吸引,而他正巧是一位偉大的上師,你懷抱著熱情走向他或她,於是,這位上師給予你教導,而你也感到受用,可能你便因此證悟了;這一切多虧了那個賀爾蒙原子。事實上,我們都不知道真相,我們也無從判斷。我所要說明的是,這些都會發生。對我們而言,知道有這樣的狀況是挺重要的。

談到靈性上的友伴,當我談及靈性道路,我指的是像佛教這一類的修道,所以我不知道猶太教或基督教會如何闡釋。當我們談到靈性道路,我們不會談太多關於此生的得與失。事實上,如果你真的是一位嚴謹的大乘佛教修行者,我們甚至也不討論來生,我們討論的是開悟。所以對於尋求上師的人來說,最理想的動機是祈願證悟!尋求證悟應該是這個動機的驅策力量!關注、影響力、同伴、友誼或有個人來跟自己分享等等,這些事情都不重要。有人能夠引導你走向尋求證悟的道路,這才應該是你的動機的驅策力量。如果你有這樣的動機,那麼就極少會出錯。

所以,尋求證悟的心願才是主要的。但說比做容易,因為我們大部分人其實對於證悟並沒有興趣,證悟是一個抽象的概念。不過我們之間也許有人很認真地看待證悟這件事,所以我們可能會比較強調它,但我們仍會把其他面向視為一種紅利,像是財富、成功、關注、友誼、同伴或是有一個能和自己分享披薩的人。基本上,如果你有機會得到上述這些,你會把握機會,你會趁別人還沒拿走的時候捷足先登!你們了解我的意思嗎?你們不會放棄這些機會!但如果這樣的機會發生在真真正正只在乎證悟的人身上,則不會有問題。對他們而言,沒有這些機會也沒關係。

當然,要這麼做很難,因為我們有強烈的八風積習。我們喜歡被讚美不喜歡被批評,喜歡被關注不喜歡被忽視。當我們有著這樣的動機,當我們希求的是讚美而非批評,是關注而非忽視,這就很難遇到善知識了。你關上了你的門,不讓真正的上師進來;他們也很難對你說實話,因為一旦他們對你說實話,你不會喜歡聽。可是,一個尋求證悟的人就是一個追求真理的人,在這條修道上,你必須聽真話,尤其是非常嚴肅的、令人痛苦的真話。

尋求證悟應該是你尋求上師的主要動機,當然這包含了許多事。如果你在尋求一位上師,至少智識上你必須明白輪迴的或世間的生活沒有價值。基本上,你必須改變你整個價值觀系統。當你從世間的生活中還看見些許價值,你就不是在尋求證悟,至少不是真正的證悟。也許你只是在尋求一種虛假或暫時性的證悟,但那並非真正的證悟,因為你依舊被俗世的生活所吸引。

所以我們現在談到出離。這裡的出離指的並不是捨棄雪梨而去選擇尼濱(Nimbin)〈註2〉;這不是真正的出離,雖然許多人認為這樣是。或者有人以為過著資本主義者的生活、從事社會主義者的工作,這就是出離;也不見得如此。這樣做只是懶惰,基本上是欺騙自己,讓自己從這個輪迴轉移到另一個輪迴。

我們現在談的不是這種出離,而是真正看清楚這種無止境的世間生活並無任何實質意義。這個認知會帶來一定程度的沮喪,但我認為這是好的。我開始了解到沮喪是好的,尤其如果你是一個真正的修行者。我想這就是蔣貢康楚仁波切所說的:悲傷之心。

看清楚世間生活的徒然無益,會使你渴望證悟與解脫;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其原因是,當尋求證悟成為你主要的動機,遲早會有一條路引領你到一位真的能夠向你指出證悟之道的上師,因為你知道你要的是什麼。你心中有數,你追求的是證悟,所以當你尋求上師時,遲早會找到能夠帶給你證悟的上師。

有這樣動機的修行者就像蜜蜂一樣,飛來飛去尋找花朵,終究一定會找到。現在,我們大部分人都像是蒼蠅,如果有好東西,我們當然會吸吮;但途中找到的若是糞便,我們也還是照吸不誤,我們不會想到花朵,因為蒼蠅覺得糞便有價值。但蜜蜂覺得糞便很臭,所以自然而然只會飛向花朵。所以開展出離心真的很重要,其根本是渴望證悟,這應該是你心之所繫、心之所願。如此一來,上師的容貌、身高、體魄、學歷、影響力、領導魅力或嗜好都不再重要了,他是否能夠提供你證悟之道才是你最主要的考量,其他都變得次要。現在,這些東西對我們大多數人而言都很重要,因為我們不是真正在尋求證悟,我們尋覓的是同伴、是朋友,而非善知識。

關於善知識的討論把我們帶到這個問題:要尋求怎樣的上師?我們顯然已經明白,理想的上師必須解悟知見。我們討論的是證悟者,他或她是一位證悟者、一位持明尊者〈Vidyadhara〉〈註3〉。

持明者〈Vidyadhara〉和金剛持〈Vajradhara〉是最高的層次〈藏文稱為rigpa dzinpa〉,基本上,他們是解悟空性或至少是瞥見空性的人。如果你可以遇見並且親近這樣的上師,事情就不太會出錯。當然,道路總不時會出現一些隆起,但不完全是因為這些隆起,而是因為我們的輪胎有腫塊,所以我們感到路的顛簸不平。

上師了悟空性是很重要的,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了悟空性者具有最真誠的慈悲心。舉例來說,知道某種疾病並了解如何治癒它的人,最具有真正的慈悲心。但是,如果某人僅是在智識上了解某種疾病的症狀,僅能在智識的層面談論如何治癒它,那麼他的慈悲心也就只停留在智識的層面上。

了悟空性的人,即使只是一丁點的了悟,都會明白痛苦的根源。不僅只是被公司開除或帳單未繳的那種痛苦,還有真正的痛苦根源、所有問題的根源,這個人都了解。因此,證得空性的人擁有真正的慈悲心,這是很重要的。

此外,證得空性者的另一個長處是無所畏懼,關於這點,我將多作一些解釋。無懼是很重要的,上師需要無所畏懼。你們讀過吉美林巴的祈禱文嗎?祈禱文中說:「願我永不墮入傳統世俗的期待裡」,上師應該永遠不要被世俗期待所俘。這真的是很困難,尤其是像我們這樣平凡的喇嘛!我代表所有具染的喇嘛作此發言,我自己本身甚至不去想了悟空性這件事。但有的時候,雖然並非總是如此,當我讀著偉大的吉美林巴的祈禱文時,我感受到衝擊。尤其是身為喇嘛,我們不應該成為世俗期待的受害者。

無懼來自於了悟空性。不知道你們當中是不是有人知道恰查仁波切(Chadral Rinpoche)或多竹千仁波切(Dodrupchen Rinpoche),我認為他們與丘揚創巴仁波切(Chogyam Trungpa Rinpoche)這樣的導師,都是無懼大師的最佳典範。這些導師從世俗面上檢視有時並不太成功,許多學生很難真的被他們所吸引,因為他們不會投其所好。現在的學生只對那些知道如何協商的人感興趣,而證悟空性、無所畏懼和真正慈悲的上師是沒得商量的。他們的世界裡沒有談判桌,這就是標準。如果你接受這點,並且以「我不談判」的心態去接觸他們,你會獲得許多益處;但如果你以「我給你這個,你可以給我那個嗎?」的心態去接觸他們,那是不會有用的。

了悟空性是上師最主要的特質,了悟空性同時代表他們具有慈悲心和無所畏懼。除此之外,如果他們博學多聞、持守戒律、很仁慈,若剛好又是你的金剛上師,那麼他還必須領受來自不間斷傳承的所有必要教導並且據此修行。這些特質都非常重要。另外,容易親近、使用你了解的語言、有時間……這些特質都能具備,當然更好,但如果沒有也沒關係。

現在問題來了:我們怎麼知道這個人已經證得空性呢?因為只有證得空性的人才知道對方是否真的了悟空性;這才是最主要的問題。大部分的時候,我們只得相信一本製作精美的手冊,「嗯某某人今天要給個開示,我們一塊去聽聽看」,或者依賴那些極度想要改變我們信仰的友人的話語等等。

但你們不要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業力;業力在此扮演一個重要的角色。尋找一位上師有點像是尋覓一位愛人,我無法確實具體地對你描述什麼樣的愛人是你應該尋求的,我只能模糊地敍述。但在你尋覓的過程中,你很有可能碰見其他人。就像我之前說過的,如果你恰巧是一隻蜜蜂,那你很幸運;如果你恰巧是一隻蒼蠅,那可就沒這麼幸運了。這是你必須考量到的,業力在此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

讓我們回到如何尋找一位已經證悟的人這個主題。我們怎麼知道某個人究竟是否證悟了?身為凡夫,我們不可能由直接的認知得知某人是否證悟,所以我們唯一能判斷的方法,是使用推理的邏輯、各種參考點與經驗。

但我們的邏輯系統非常有限,這個有限的系統即所謂的理性經驗。而這些所謂理性的、符合邏輯的判斷並不真的可靠,因為我們大部分判斷上師的方式混雜了許多自己的感覺。你也許不是對證悟真的有興趣,甚至一點興趣也沒有,你只是非常非常希望獲得同伴。你尋覓的是一位mitra,一個一般的朋友,而非Kalyanamitra,一位靈性上的友伴。諸如此類的情況都使得理智地去尋找一位具格的上師變得很困難。

也許某種出離心(或許是希望過資本主義者的生活、從事社會主義者工作的那種出離心),使得你前往加德滿都或西藏。在那裡,你走進一間僧院,香爐很風雅地燃燒著,面貌純真的年輕僧侶上下來回地走動。你推開主殿的門,裡面的僧侶穿戴精緻的僧袍與帽子、拿著鐃鈸與鼓器,正唱誦著頗具異國風情的調子。上方那個由八隻雕刻的獅子所支撐的高大法座上,坐著一位上師,他戴著一頂肯定比棒球帽好很多的法帽!種種這些都讓你以為:「哇!他就是我的上師!」

或者我之前提到的製作精美的手冊,它也可以達到相同的效果。在壓力繁重的工作中,你剛與同事起了爭執,或正處於被開除的邊緣。你晃進了一家健康食品店,在佈告欄上看見一幅日本書法寫著:想放輕鬆嗎?請來這家或那家禪修中心。這種情況也會奏效。感覺是變幻無常的,或許你正以一個女性主義者的身分積極鼓吹女性的解放。「哇!有一位西藏的女喇嘛來了!」瞬間,證悟等等這些議題被拋往九霄雲外,只因為要來的喇嘛是女的,而你是一位女性主義者!

對於那些剛接觸佛法的人,如果你因為我說的這些看似嚴苛的話而感到沮喪,你必須要習慣。真的,學習佛法就是像這樣,它是一個非常嚴苛的道路──你必須一層一層抽絲剝繭地檢視,直到沒什麼東西可留下來被批判!直到每一層皮都被剝光!這很痛苦,但我認為這是很有價值的精神保險。

現在我們正討論如何知道某人是否具備上師的資格,我們只能依自己的邏輯、使用非常有限的分析方法。除此之外,我們別無他法,而上述的邏輯系統又常常沾染了各式各樣的期待與感覺。感覺,這是我們一直在談論的。「趨勢」是什麼?是「時尚流行」。我認為這些也都是由感覺所驅動。

縱使如此,我們還是有好消息:佛教中四項基本的正見,即我們所稱的「四法印」,它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一、流行會改變,趨勢會改變,感覺會改變,但絕不會有一天,某人發現和合的現象其實是永恆的;這永遠不會發生。所有和合而成的現象一直都是無常的,過去如此,未來也將如此,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這是佛陀教法中最基礎的部分。

二、所有源於自我的情緒,終將帶來痛苦。絕不會有一天,有人發現源於自我的情緒其實帶來永恆的喜樂;這肯定不會發生。

三、絕不會有一天,有人發現一種或兩種現象是實有的、是真實存在的、是佛陀所錯失的;這絕不會發生。

四、並且,也不可能有人會發現涅槃具有真實存在的屬性;涅槃超越二元極端。

上述「四法印」永遠不會改變,這是你的保險。它們不會改變,會改變的是我們挑剔的心。

所以我們需要聽聞與思惟。你應該要研讀與聽聞教法,實際上佛陀給過一個忠告叫做「法四依」:不要只依賴人而要依賴教誨〈依法不依人〉;不要只依賴教誨而要依賴它的意義〈依義不依語〉;不要只依賴暫時的意義而要依賴它究竟的意義〈依了義不依不了義〉;而且不要只依賴你的判斷力而要依賴你的智慧〈依智不依識〉。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則是,不要依賴任何人而要依賴教法。這些是有關尋找上師的話題,因為我們現在討論的是人,也許你會覺得有點矛盾。事實上,這看似有點風馬牛不相及,其實是有關連性的。你將逐漸發現,在佛教裡,上師這個議題不單單是就人而言,它指的是道路;上師應該被視為修道。

所以想要尋求上師的學生必須聞、思、修,這一定會有幫助。這會延展我們這狹小、受限、講究邏輯的心,使它開闊與更加成熟。此刻,我們多疑的腦袋是受情緒主宰的、是趨勢及時尚導向的,如果我們開始聞、思、修,這些傾向就會漸漸消褪。這是一個好的開始,甚至進行一些禪坐也會有所助益。

之後,也許經過一年的聽聞與思惟,當你尋找上師時,先尋找第一個特質。如果他學識淵博,如果他精通各種善巧方便,尤其最重要的是精通使你富裕──得到證悟這種財富──的善巧,那會很有助益!

比學識淵博更重要的是持守戒律。許多喇嘛不遵守戒律。戒律有三種層次。第一是別解脫戒,指的是有沒有傷害其他眾生,這點很重要。如果一個喇嘛傷害了其他人,他即是破了這個戒,尤其這個喇嘛又是比丘或比丘尼的話。他們必須要尊重這個戒,戒律很重要。

比別解脫戒更重要的戒律是菩薩戒。一位上師可以離棄他的學生嗎?其實學生絲毫不需要擔心被上師拒絕,因為上師是不被允許拒絕學生的,上師不能夠拒絕學生!如果這位上師真的是一位持戒嚴謹的上師,即使只是離棄一個有情都算是破了菩薩戒!所以我們要問:這位喇嘛遵守戒律嗎,不只是遵守別解脫戒也包含了菩薩戒?

除此之外,如果你的上師是金剛乘的老師,金剛乘的戒律絕對是非常重要。所以,我們要尋找一位學問淵博的上師,更重要的是尋找一位遵守戒律的上師。而最重要的是,你可以有一位愚笨的老師,他學識不怎麼淵博,或者一位不馴的老師,持戒也不是很嚴謹,但有一項,上師必定要具備的第三項特質,那就是慈悲。上師必須要有慈悲心或具足美德。事實上,這些特質都息息相關,一位真正慈悲的上師肯定會持守戒律並且學識淵博。基本上,如果我們要為上述三項特質的重要性排序,根據巴楚仁波切,慈悲被認為是上師最重要的特質。

 

〈本文譯自英文Gentle Voice25, 26期〉

 註:

1.薩杜為印度教的苦行僧。

2.尼濱是位於澳洲東北海岸、雪梨北邊的一個嬉皮城市。

3.vidya意指「覺知」或「證悟」,dhara指的是「持有者」。

 

 

如何尋找上師與作個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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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薩蔣揚欽哲仁波切 開示

關於弟子的動機,我已經說了很多,他們希求的應該是證悟。老師則必須具有讓弟子證悟的動機,這應該是上師的主要目標。如果還有任何別的,你可以將它視為額外的好處。

弟子們有許多困惑,尤其在藏傳佛教裡,日本佛教當中可能也有。喬達摩的話語當然具有吸引力,然而東方文化──絢麗的印度文化、混沌的西藏文化、簡約的日本文化、重條理的中國儒家文化──亦有其魅力。文化的魅力與佛陀的話語可能會混在一起,多數時候就像巴楚仁波切說的,文化魅力取得主導地位,於是人們就這樣遠離了法──佛陀的話語。

你們都持誦過《般若經》或《心經》,這些是大乘經典的精華,其中說道:「無眼、耳、鼻……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等等。這裡面沒有儀軌的東西,與儀軌最相近的是般若波羅蜜咒。這當中沒有文化的東西,然而,即使你想要以沒有文化的方式來做,也找不到方法,而且也不是明智之舉。除非你已達圓滿(意指你已接受某個傳統的完整訓練),否則你無法在不依靠一位老師、一個傳統、一種文化或教授的情況下閱讀《心經》並且思惟其中的文字。不依靠某種方式而想從中受益幾乎是不可能的;儘管如此,重點在於不要將方式當成「法」。

然而,我們無法做非黑即白如此分明的判斷。如果你的西藏上師囑咐你每天禪修前喝一杯酥油茶作為來自上師悲智的某種善巧方便,這就是一種為你開立的善巧手段,是你必須做的;不過,並非每個遵循藏傳佛教的人都得學習如何做酥油茶。

無論如何,尋求證悟應該是弟子的首要目標。之後,一切我們認為應當修習的,像是信任、虔誠、出離心、菩提心,應該會毫無困難地在我們內心生起。

我們來談談虔誠心。大成就者薩惹哈(Saraha)(註1)將虔誠心定義為信任因、緣、果。比方說,如果你正在煮蛋,某些因、緣是你必須具備的,像是水、鍋子、火。當然,蛋本身是最重要的東西,對吧?(而且蛋是代表我們自己的一個很好的例子:看起來很完美,卻是全然封閉的。)或許有個廚房會讓事情容易些。你可以在大街上煮蛋,不過那樣很不舒服,很混亂,而且過程中可能無法把蛋煮得很好,除非這位廚師很老練。

我們如今都不情願依靠廚師,對吧?然而如你所見,廚師在這種情況下其實很重要,這是為什麼我認為上師幾乎是不可或缺的。當所有因緣聚合時,即使你祈求蛋不要煮熟,這個祈請也不會實現;這個蛋會熟,沒得選擇。當我們煮蛋時,我們有什麼?有「虔誠心」。當廚師、水、鍋子以及其他緣分聚合時,我們得到一種特殊的信心。

為了發展這種虔誠心,你必須聽取指示:你需要水來煮蛋。接著你可以思惟它,並且身體力行,這就是禪修。煮蛋時,主要目標是把蛋煮熟。對我們的修行來說,禪修時或在一般的靈性道路上,主要目標應該是證悟。

這一點意義重大,因此讓我們從另一個角度來趨近它。當你體驗到貪、瞋、嫉、慢等負面情緒時,你必須認識到──至少剛開始透過聽聞──它們全都可以消除。如何能認識到這點?藉由一而再地提醒自己:「這些情緒來自因和緣,它們並非俱生的本質或是恆常不變的;它們是和合的現象。它們可以被改變,端視我投入多大的努力。接著發展一種信任感,無論情況顯得多糟糕,出於因、緣、果的法則,它可以被操控。那不僅是去信任證悟之道,事實上是相信結果──即證悟本身。虔誠心如此重要,噶舉傳承說:「虔誠心為禪修之首」,這話非常有道理。

我要強調這點,因為虔誠心似乎帶有某種負面的意涵,像是不論老師或道說什麼你都要相信,而不去提問或分析。這種方式也存在,但它應該存在於你最終說服自己蛋可以煮熟、情緒可以消除之後。一旦你擁有那份信心,至少在智識上有那份信心,那麼信任上師通常是比較好的,因為你沒有時間,時鐘滴答往前走,片刻不停留。

比方說,如果你想學開車,首先必須打從內心相信自己能開車。你確認自己有兩隻手、兩隻腳、兩個眼睛、一個心識,精神正常並且具語言能力,然後你要求某人教你開車,而且他也照辦。但隨著你的能力而來的還有其他因素,像是緊張、瞌睡或分心。假如你的善業將你領向一位認為你不夠警醒的教練,他或許會告訴你開車前先喝一杯咖啡。你不要回家去翻汽車使用手冊,尋找哪裡提到過咖啡。那對你不會有幫助,只會無必要地浪費你的時間。

首先要相信你能夠開車;其次,相信他有能力教你如何開車。現在只要照他的話去做,如果他說:「喝咖啡」,就去喝。如果他說什麼別的,譬如:「用你的手操作煞車板,不要用腳」,你就去做。或許會有某些難以理解的指示,那是因為你的緣故,而不怎麼是老師的緣故。駕駛學校的其他學生也許會懷疑你們兩個在搞什麼,他們也可能以為他在占你的便宜;然而你對他有專一的、堅定不移的虔誠心。

我認為第二種虔誠心是最顯而易見的虔誠心,事實上它令第一種虔誠心大為失色。我談到兩種虔誠心,第一種是了解你能開車,因為你擁有學習開車的一切特質,而且有位老師可以教你。第二種是真正遵從老師的指示,即使這些指示並非來自課本。第二種虔誠心似乎過度超越了第一種虔誠心,那並不是好現象。

虔誠心是重要的,尤其是第一種,但那種你可能稱為「盲信」的虔誠心也很重要,不過我寧願稱它「省時」的虔誠心──只管去做。為何要問那麼多問題?一直以來,生生世世,你不斷在問問題,而那未曾有任何結果。因此只管去做就對了!如果你擁有第一種虔誠心,省時虔誠心自然而然會出現。讓我再次提醒你,這一切都必須奠基於一件事:尋求證悟的願心;它著實是根本的地基。

此外,我們還有別的,像是出離心。我注意到有些修行人缺乏第一種虔誠心,但他們具有某種出離心,這有可能導致無意義的、虛無主義般的消沈。因此假如你經驗到那種情況,想想第一種虔誠心:以尋求證悟為前提,信任你自己,信任某人。每當你遇到出離心太強烈卻缺乏對自己的信任這種問題時,記得蛋的例子。

當然,比較恆常取向的學生有另一種問題。他們也會消沈,但不是「無意義」的消沈,而是「無止盡」的消沈。我有許多學生陷入愛河,步入禮堂,他們來到我面前請求加持,我對他們致上我最深的祝福。但由於他們較為恆常取向,我也會解釋「三顆草莓」的概念。起初你有一顆草莓,當然,它自己端坐著。接著你嘗試把第二顆草莓擺在第一顆上面。不用膠水或牙籤,這麼做有一點兒困難,但有可能成功。然而,第三顆草莓不會輕易坐在第二顆上頭。當你試圖安置第三顆草莓時,連第二顆都倒下來。可是常見者就是相信:總有一天,第三顆草莓會坐在第二顆上面。試了好幾百萬次,經歷過許多不愉快的事情之後,當他們醒悟時已是五、六十歲,而第三顆草莓仍然不在第二顆上頭。這就是我所謂無止盡的消沈。真的很悲哀,因為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慶祝。

我想,我們在生活當中努力積聚許多東西,像是跟家人朋友的關係、修行、影響力、金錢等等。我們應該認識到一點,計畫即使只達到百分之十,我們也應該慶祝,但常見者喜歡在第三顆草莓立於第二顆頂上時才慶祝。悲哀的是,許多電影、書籍描述第三顆草莓坐在第二顆草莓上,讓某些常見者相信它總有一天會發生。

我不斷告訴你們,證悟應該是我們的目標。儘管證悟應該是根本的地基,身為學生,你還得學著不去希求結果;那很難。郭倉巴尊者(master Gotsangpa)(註2)說過:「一旦你希求結果,對結果的那份渴望就是魔鬼的敲門聲。」這裡的「魔鬼」當然不是外在的什麼東西,而是一種障礙。在禪修或任何你所做的事情上渴望結果就是目標取向。記住《心經》所說:無所得、無所失……不增、不減……

這其實意味著證悟不是一種結果,這是非常重要的一課。倘若將證悟標示成一種「結果」,它將會妨礙你;相反地,證悟基本上是徹底解開所有糾結。到達二地無非就是解開初地的結,接著你拆解二地並到達三地。當你打開十地的結,我想那就可稱為「證悟」。它不是一種結果,它是你的本質的一部分。事實上,結果取向是主要的障礙之一;它不僅是一種障礙,而且會吸引障礙。事實上,尋求結果就如同一塊會吸引障礙的磁鐵,它讓你的道路騷動發酵,產生極為強烈、經久、非常細微難以察覺的障礙,就如同酒一樣。

現在讓我們來談一談淨觀和金剛乘。首先,我想告訴你們,淨觀不應該理解成一種行為準則,這點很重要;淨觀不是一種規則。不幸的是,在傳授金剛乘時,有時會提到行者應該對金剛上師具有淨觀,因而這聽來像是金剛乘的戒律。

你應該以不同的方式趨近淨觀。它應該被當成一種修持,意即是你必須習慣它。身為初學者,你有時候會失去它。你應該記著,不要期望從一開始就有完整的淨觀,這並不存在。如果你有那樣的期待,它將使你產生內疚;淨觀造成許多罪惡感。把淨觀認為是一項你應該發願達成的事,你必須修持淨觀。

當你對空性有興趣時,就會產生淨觀;當你像個法器能夠接受空性概念時,淨觀就比較容易些。了解空性基本上就是了解到,不管看到什麼或感受到什麼,都是你自己的詮釋。那只是你的認知而已,在實相上它並不是那樣存在。當你可以接受這個〈觀念〉,不只在智識上同時也在實修上接受,你對空性的了解就會越來越接近。每當你作判斷時,特別要告訴自己:「這只是我的認知,這是我有限的概念。」如果你能從最細微的事情做起,譬如一杯茶的好壞,一直到金剛上師的外表,你就能逐漸習慣淨觀。

我們不是在談視金剛上師為佛,不是談他身體金色,有多出的手腳和第三隻眼睛。我們不需要假裝,我們不需要創造新的現象然後把它認為是淨觀;這都是錯誤的。淨觀是,當你知道不論你想什麼,尤其是與上師有關的,都是你的認知。歸咎、責難、和抱怨將會慢慢減少,當這些停止時,你的認知就會比較純淨。

在金剛乘佛法裡,上師不只是個人,而且也是道,其目的是要認出究竟的上師就是我們自己的智慧心。如何顯現出這個內在的智慧上師呢?藉由拆解「自我」的繭。外在上師是你在許多分析及深思之後所雇用的人,他的工作就是要拆除你的自我;這是你的主要目的。你與上師的關係必須建立在你與上師的互動對於這個繭造成多大的破壞。請記住,上師關心的事也必須是要摧毀學生的無明。基於這樣的目標,上師可能叫你做各種瘋狂的事。對什麼來說是瘋狂?對自我來說是瘋狂,是不能接受的。你應該做做這類事情,因為這是最好的治療法。

除了上述之外,當然還要以禮貌、尊敬、和謙卑來對待老師;這些都是莊嚴。如果沒有這些,禮拜及類似的事情就只是這個繭另外一層越來越厚的包覆,厚到需要另一種破壞。每件事都要回到想要達到證悟的動機上,每件事都應該建立在這個基礎上。

有關上師與弟子的關係存在著許多誤解,特別是,當金剛上師告訴學生去做任何他所說的事情時。這不代表有神論或獨裁,這是一個相互的協議。作為一個學生,你想讓智慧顯現,老師同樣也想這麼做;這就是你和老師之間的協議。基於這個協議,你們一起同心協力。如果你們沒有這樣的協議,那就很難辦了。

「金剛上師」和「根本上師」這些名詞是非常金剛乘的語言。當然,大乘確實也有親教師或教授師這樣的觀念,但是大乘的老師主要是一個嚮導、一個家教、一個教練;而在金剛乘,他(她)可以化現為教練,但更多時候他顯現為「道」本身。在實修上,這一點更是明顯。在大乘的傳統裡,從來沒有「融入」的法門──將自己融入上師的心,或上師融入於你。

不論如何,在所有的教乘裡,尤其是大乘和金剛乘,主要的上師──如果沒有錯誤──是指我們心的智慧面向。大乘比較強調心,而金剛乘還談到「脈」、「氣」、「明點」,這可粗略解釋為脈、風息、心識。脈、在脈中流動的風息、以及對它們有很大影響的心識,這三者是不可分的。

這樣想:「脈」有點像是笛子,「氣」是笛子裡面流動的風息,吹笛子的人則是「明點」。現在笛子生鏽了,而且裡面長了各種菌類。一些氣孔被太多的漢堡、太多的負面情緒、太多的熬夜給塞住了;各式各樣的障蔽塞住了我們身體的整個結構。

所以,外表上我們透過瑜伽試圖改變它。瑜伽的精要就是坐直,採取一個良好的姿勢。藉著這麼做,我們嘗試去操控笛子。接著我們試著控制風息,不過風息非常不純淨。我們的認知很有限──好的、壞的、高的、矮的──因為笛子的氣孔被塞住,裡面又有那麼多的菌類滋長,因此,氣息在內部的流動非常不穩定。藉著清理笛子,我們的認知慢慢開始改變。

讓我們以對上師的認知作為例子,特別是因為它和你的福德同時存在。根據金剛乘,藉由福德,上師示現在你面前。基本上,你自己的智慧心反映出外在上師,所以就有更多的理由要聽從他;畢竟,你是聽從你的真實本性。上師,那個吹笛子的人,無異於你的智慧心。

我們說「聽從」是什麼意思?我們真的不需要害怕某個外在實存的吸血鬼。基本上,那是你自心的認知所投射出來的,它由一位稱為「福德」的譯者進行詮釋。如果福德不具,你的心將會把這個人詮釋為某個闊談正義的自大渾蛋,而且你也不會浪費美好的週末在他身上。

那麼在金剛乘裡「向上師祈請」是什麼意思?它真正的意義是與你的真實本性保持聯繫,沒有別的。但我們總還是會回到一個問題:「外在上師是必要的嗎?」那麼讓我們把上師看成一面鏡子。搽口紅的時候,為了看見我們的相貌,為了可以好好地把口紅塗在嘴唇上,我們使用鏡子。同樣的,為了真正見到這個內在智慧,也就是我們自心本性,我們用外在上師作為鏡子。情況就是這樣!

技術上來說,金剛上師是某個給你金剛乘灌頂的人,尤其是四灌頂:寶瓶灌頂、秘密灌頂、智慧灌頂、句義灌頂。如果某人給你這些,那麼他就是你的金剛上師。但有些學者不同意這說法,他們主張上師是將心的本性介紹給你的人,然後你因此而認識了本性。近來有很多人介紹心的本性,但不是每一位的介紹都發生作用,有時甚至沒有進到〈聽者的〉腦袋裡。金剛上師或許會說些什麼或什麼也沒說,但應該會讓〈你的〉整個系統暫時停止運作。甚至整個系統可能只停止半秒鐘,然後你納悶:「昨天、今天、明天的好處是什麼?為什麼有昨天?為什麼有明天?週間是什麼?週末又是什麼?」這幾乎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每件事都停止,但它不像是酒醉或服藥過量的感受。你非常清楚地覺察每一件事,意識到每一件事,鮮明又活躍,但正常的系統停止了。當這個情況發生,那麼或許,不管你喜不喜歡,這傢伙就是你的刺客。

 

〈本文譯自英文Gentle Voice2728期,徐以瑜、陳志銘翻譯,李香蘭校稿。〉

譯 註:

1.薩惹哈(Saraha)尊者是印度八十四位大成就者之一。

2.郭倉巴(Gotsangpa)尊者(1189~1258),竹巴噶舉傳承上師,創立上竹巴支派。

http://www.siddharthasintent.org/chinese/

敬錄自 悉達多本願佛學會 柔和聲


--  作者:倫倫
--  發表時間:2010/11/11 上午 07:5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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